裴楠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屁股下垫了一个厚厚的鸭绒垫,难怪他坐下去的时候,未曾感到半分不适。郑书昀比裴楠先吃完,起身去门外取了个同城快递。望着郑书昀的背影,裴楠突然发现,对方原本空空如也的右手手腕,此刻正戴着串檀木珠,皮肤下略微隆起的淡青色血管,被一圈一圈压在下面,和他想象中对方戴上的样子分毫不差。随即,他忽然想起一个无可忽视的矛盾点他明明把郑书昀拉黑了,为什么在他发出那些消息之后,对方却获悉了他所说的一切内容,包括这个原本不打算送的礼物……难道拉黑对方微信后,给对方发消息,对方依然能收到?裴楠拉黑某个人,就意味着老死不相往来,从来没干过给被拉黑者发消息的傻事。他偏过头,看到郑书昀搁在桌上的手机,思索几秒后,打开自己的微信给郑书昀发了个“?”过去。紧接着,郑书昀的手机亮了起来,屏幕上弹出他刚才发过去的问号,备注名是“楠楠”。裴楠握紧手机傻眼了,脑中有两团烟花渐次炸开,一时不知道是郑书昀能收到他消息更为震撼,还是郑书昀给他的备注更加离谱。郑书昀到底是怎么回事?多大人了还玩“叠词词”?郑书昀回到餐厅的时候,自然看到了手机上那条未读消息,他在键盘上按了四下,裴楠的手机便震动了起来。裴楠低头一看,他和郑书昀的对话框里,多了个对方发来的“嗯”。郑书昀收拾餐桌的时候,裴楠也没心安理得地闲着,将餐具扔进洗碗机,刚摁下开关,便听到身后跟来的郑书昀由远及近的声音:“你昨天傍晚是不是去过律所?”裴楠沉默须臾,并未回答对方问题,而是闷声闷气道:“虽然我把你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但不代表我原谅你的某些行为。”郑书昀道:“是我不对。”裴楠顿住,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轻易道歉,话里的薄怒顷刻消散了大半,但还是端着态度嘟囔:“我还没说呢,你怎么知道是哪里不对。”“以后无论去哪,我都会“喂饱你。”(二更合一)“嗯?你说吃什么?”“咔哒”一声,裴楠将把手成功安装了上去,毫无防备地转身,却发觉郑书昀正单手撑在他背靠的案台边缘,离自己极近。待他下意识低头去看的瞬间,对方的另一只手也顺势抵在了案台上,两条结实修长的手臂贴着他的胳膊,彻底将他围困了起来。裴楠不明所以地看向郑书昀,视线在对方波澜不惊的脸上游移片刻,再度回想起郑书昀刚才说的那八个字,回过味来之后,脸顿时红得像浸过染缸一样,险些冒烟。但由于面对郑书昀时,那根植于心的迷之胜负欲总爱作祟,他还是咬着后槽牙,绷紧下颌线,佯装镇定道:“不好意思,这次让神通广大的郑律失算了。”然而,郑书昀却并未反驳,反倒赞成般点头道:“嗯,我的确没想到会完全契合,明明那么窄的地方,一开始连手指都吞不进去。”契合个屁,简直暴力拆迁,疼死人了!裴楠伴随着心脏的狂跳无声咆哮,却是再也不敢和某金牌律师耍嘴上功夫,用力推开面前挡路的男人,脚步虚浮地跑到沙发边,拿起昨晚被郑书昀扔在上面的旅行包,头也不回道:“我要走了。”郑书昀跟在他身后,不疾不徐道:“蛋糕还没吃。”“你留着自己享用吧,我吃撑了。”裴楠说完这句,忽然意识到什么,脸更红了,立刻转移话题道,“你借我的衣服等我洗好了还你。”郑书昀道:“不用,这是你的衣服。”裴楠穿鞋的动作微微一顿:“什么意思?”郑书昀道:“字面上的意思。”裴楠保持半蹲姿势,垂眸盯着自己身上那套紫色系的宽松休闲装良久,思绪缓缓转动,忽然意识到这衣服可能是郑书昀照着他的尺码和风格买的。他惊道:“你给我买衣服干嘛?”郑书昀道:“以免你每次来我这留宿没有换洗衣物。”裴楠揪住他话里的逻辑错误道:“那我穿走了不还,下次不就没得穿了?”郑书昀道:“不会,还有很多。”裴楠:“……”出门前,郑书昀递了个纸袋给裴楠,正是他饭后出去取的那个同城快递。匆匆走到别墅外,当着头顶朗朗烈日,裴楠疑惑地打开纸袋往里看,目光落到“外敷消肿”四个字上面之后,他立刻瞪圆了眼,做贼般一把将药塞进了包里。中午十二点,待裴楠进入去往画室的地铁站后,一辆迈巴赫缓缓停在了附近。在刘军受到法律制裁前的那小半月里,一向是如此郑书昀每个早晚都会悄悄开车跟着裴楠,目送裴楠进入地铁站后,又驱车提前赶到出站口等待裴楠下地铁,确保裴楠出行之安全。如今,危机已经解除,但他深知裴楠吃软不吃硬的个性,还是并未提议开车送他,以此留给对方一些独立的思考空间。郑书昀静静地望着地铁口,等裴楠扶着腰出站,走进无车的绿化带里,才拿出手机给他发了条微信:「下班后我去接你。」正走路的裴楠许是察觉到震动,翻起掌心的手机,垂头看过后,拇指在屏幕上点触了几下。接着郑书昀便收到了回复:「我下午要和员工去外面采风。」他打字道:「地址告诉我。」消息刚发出去,郑书昀就接到了一通电话:“郑先生,按照您的指示,酒吧那边的调查监控排查完了,确实有一名男子在裴先生离开座位期间,往他酒杯里投放了某种粉末。”郑书昀眉心拧紧,向对面嘱咐了几句后续事宜,听到电话那头换了个人:“郑书昀,我是杨岐,老裴昨晚回去之后没事吧?”他并未回应杨岐的询问,淡声道:“裴楠把杨先生当做朋友,免不了还会继续光临杨先生的酒吧,请杨先生往后做好酒吧的安保工作,确保客人的安全。”对面的杨岐顿了顿,似笑非笑问:“你现在是老裴的律师吗?”郑书昀未答,直接挂了电话。后脑向后抵住靠背,抬手捏了捏鼻梁,明明身处午后暖融融的阳光之下,脸色却冷得如同极地冰霜,心头不断涌起后怕的感觉。他向来是个极度注重秩序感的人,习惯于把未来的每一步都纳入自己的预判当中,确保万无一失的掌控。而昨晚,是他生命中的第三起意外事件,前两个也都和裴楠有关,一个是六岁那年的相遇,还有一个是十一岁那年的重逢。郑书昀来到画室楼下,打着方向盘将车隐入角落,目送裴楠进大楼的时候,脑中浮现出他回味过无数次的,那张在药物促使下意乱情迷的脸,以及那具无论怎样哭泣喘息依旧缠着他不放的火热身躯。但这一切并不在他近期的考量范围内,等他从床上退下去,看到裴楠脸上汗水泪痕交加,乱七八糟昏睡过去的瞬间,他才意识到眼前的这番景象,是他从未体验过的失控所造成的,开弓没有回头箭。然而,让他未曾想到的是,平日对他张牙舞爪的裴楠,在经历昨天理智全无的混乱一夜苏醒后,除了震惊,好像并没有他预料的那样排斥他,甚至连最基本的生气都未见分毫。画室采风的地方在市郊的一处山清水秀的小镇,同行的一共七个人,除开乔唯是自己从别的地方开车过去的以外,其他人都乘坐租来的面包车去往目的地。原本裴楠打算给大家当司机,但他腰部实在太酸,便把驾驶座让给了刘珩,自己坐到最后一排,窝在软垫上昏昏欲睡了一路,连陈遇琰他们打牌的声音都没能吵醒他。下车后,他仍有些不在状态,仿佛没睡醒般沉默寡言,实际却是在思考郑书昀早上说的要他负责,究竟是什么意思。这里景致极美,由于地广人稀,很大程度保留了最原始的自然风貌,用双手八字随随便便框起一片视野,就是一副绝美的油画。大家不禁感叹裴老板有慧眼,居然能在闹市中寻到这样的宝地。然而,被员工频频拍马屁的裴老板本人却兴致缺缺,在其他人找地方支画板的时候,抱着手机独自走到了河岸边,倚在一颗歪脖子树上。郑书昀中午发来的消息,他还没回复。他将这里的地址输进了和郑书昀的对话框,而后又意识到自己目前尚处于逃避责任的状态,不太方便见对方,便全部删除,思索片刻后,换上了一段拒绝的话,但修改好几次都感觉不够委婉,最终又删得只剩下“不用”二字,轻轻啃着指甲,重新思考后面该接什么话。这时,跟过来蹭团建的财务沈心怡不知从哪突然冒头,凑到裴楠身边道:“老板,看你魂不守舍的,是不是恋爱了?”裴楠吓了一跳,立刻将手机向下盖在大腿上,还未出言反驳,便听那丫头嘿嘿一笑:“懂了懂了,那我就不打扰啦,嘿嘿。”“诶,你懂什么了?”裴楠冲着沈心怡的背影下意识抬手去拦,却赫然发现,残留在对话框内那疏离冷淡的两个字,已经被他不小心发了出去。整个下午,大家收获颇丰,在自然风光中汲取到了各种各样的艺术灵感,唯独组织这场采风团建的裴楠连照片都没拍几张。把东西搬回车上后,大家开始分配回程座位。来的时候原本一辆面包车完全够坐,但有位成员半途加入,导致至少有一个人要坐乔唯的车。乔唯对裴楠道:“小裴老板坐我的车吧。”裴楠本能地婉拒。自那次和乔唯共进晚餐,听乔唯无端编排郑书昀后,他便开始刻意避免与之独处,他害怕乔唯再对他说什么困扰他的奇怪的话,也不希望再听到不相干的人仅凭揣测,就把郑书昀描述得那样不堪。乔唯狭长的眼睛眯起,一脸不解问:“该不会是我哪里的工作出了纰漏,惹老板不高兴了吧?”一旁其他人听罢也起哄,要乔唯赶紧反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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