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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翔说:“我亲眼看到的!
就在高考之前!
他在医院,王顺说是他下楼时精神恍惚摔的,但他抱着我哭,悄悄告诉我,是被王顺用棍子打折的!
他不会撒谎,起码那时不会!
王顺一家都是畜生!”
季沉蛟沉默良久。
刘意祥右手骨折,而黄勋同的尸检报告也提到右手的骨折旧伤。
龚翔说起年少时的无奈,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最近这些年他已经很少想到刘意祥,时间的流逝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自责。
那时他以为自己也刚成年,还要依靠家庭,无法为刘意祥做什么,于是刻意逃避——远赴外地上大学,把刘意祥留在这个龌龊的地方。
每年寒暑假,龚翔回来都会和刘意祥见一面。
就在龚翔穿上白大褂,成为实习医生时,刘意祥彻底堕落,不工作,醉生梦死,没钱了就向王顺伸手。
刘意祥跟龚翔说过王顺一家是怎么对待他,十多岁时觉得痛苦,还会反抗,二十多岁就放弃了,爱怎么就怎么着吧。
龚翔说可以请律师,把属于自己的都争取回来,刘意祥却总是摇头,苦笑:“算了吧,我已经这样了。”
龚翔不理解,和刘意祥越发疏远。
最近几年,他才从一个新词中明白,刘意祥是在长期的折磨中被pua了。
但刘意祥心中仍旧藏着仇恨的火。
出事那年,龚翔因为母亲生病,请假回来住了一个多月,和刘意祥的接触是毕业后最多的。
那时刘意祥生活态度积极了些,居然开始在王顺的工地上工作。
龚翔问他是不是想通了,他说,认识了个和自己很像的人,有话题聊。
季沉蛟打断,“很像?”
龚翔愣了下,“意祥说他们有共同的遭遇,有话说。”
说到这,龚翔摇摇头,“他觉得已经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我上进,他堕落,我无法理解他。
可能确实如此吧。”
季沉蛟问:“你见过那人没?”
龚翔想了好一会儿,“见过,跟他差不多高,姓黄,样子吧,鼻子额头这一块挺像的,意祥还说他们是兄弟。”
在办公室无所事事转来转去的凌猎也停下脚步,看向季沉蛟和龚翔。
季沉蛟:“是叫黄勋同?”
龚翔:“确实记不得了。”
“刘意祥有没说过和这人聊什么?”
“就是互相诉苦,那个黄什么跟一群人来打工,人家拉帮结派,他融不进去,总被欺负,但穷,没办法,只能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