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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ldo;是，是。&rdo;杨得意立刻退下安排。

&ldo;臣窃惟事势，可为痛哭者一，可为流涕者二，可为长太息者六……今匈奴嫚侮侵掠，至不敬也，为天下患，至亡已也，而汉岁致金絮采缯以奉之……陛下何忍以帝皇之号为戎人诸侯，势既卑辱，而祸不息，长此安穷！……德可远施，威可远加，而直数百里外威令不信，可为流涕者此也&rdo;刘彻读着手上的上书，眼神变得越发冷峻。

&ldo;贾谊啊贾谊，你若能晚生三十年，该有多好啊。&rdo;许久，刘彻将此卷甩在地上，眼中一片清冷。被抛到地上的竹简，发出了清脆的声音，散开的页面右方的&ldo;治安策&rdo;三字，特别显目。

&ldo;元光六年秋，遣卫青、公孙敖、公孙贺、李广四将军出兵入糙原分击匈奴。太中大夫卫青为车骑将军，出上谷。卫尉李广为骁骑将军，出雁门。太中大夫公孙敖为骑将军，出代。太仆公孙贺为轻车将军，出云中。&rdo;

未央宫宣室

公孙弘正在此地听宣，匈奴扰边的消息早已经朝野共知，但是汉武帝却还没有任何表示，这让自认已经了解这位帝王的志向的许多朝臣疑惑不已，而公孙弘正是其中之一。今天，汉武帝特意将他召到宣室殿来，他隐隐觉得时机到了。

&ldo;弘卿，朕记得你今年71了吧。&rdo;刘彻看着自己面前的公孙弘，沉声问道。

&ldo;皇上圣明，微臣确是古稀方过。&rdo;公孙弘的气色与当年在新丰和陈娇李希相处时无异，这位年过古稀的老人活力依旧。

&ldo;是吗？如果前朝名臣贾谊还活着，和你是同岁吧？&rdo;刘彻仍旧低头看着手中的逐渐。

&ldo;回皇上，臣与贾长沙确是同龄。&rdo;公孙弘没想到刘彻令人找他来此，不提匈奴扰边之事，却提及早已故去多年的贾谊。

&ldo;你们同龄，又同出儒门，他生前你们可有交集啊？&rdo;刘彻仍旧是淡淡的。

&ldo;微臣惭愧。贾长沙生前，臣认埋首于乡野，又有何德何能与已经身为当时名臣的贾长沙论交呢。及后来他于梁国故去，微臣便无缘得见了。&rdo;

&ldo;那么，卿以为《治安策》如何？&rdo;

&ldo;一字千金，句句血泪，实为我大汉治国安邦之良策。&rdo;公孙弘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因为把这种想法推销给皇帝，本就是他出仕的目的。

&ldo;那为何，晁错承其志而不能成其事啊？他最终身死名败，弘卿乃是朕的左膀右臂，难道打算仿效他吗？&rdo;刘彻终于把目光调到了眼前这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身上。

&ldo;事有可为，仍需权变。&rdo;公孙弘听到刘彻的这句话，并不惊慌，他现在已经摸清了，这位年轻的帝王其实是赞成贾谊的政治主张的。

&ldo;权变。&rdo;刘彻重复着这个词，嘴角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ldo;建元年间，卿曾出使匈奴？&rdo;

&ldo;蒙皇上隆恩，微臣确曾奉命出使。&rdo;公孙弘大概猜到这位年轻的帝王为什么会提及当年的事。当年，他出使匈奴，回报的上书中认为应该要明确华夷之序，确立对匈奴的权威。可是，当时临朝的窦太皇太后好老庄，将他以不合上意为由罢免，使得他的第一次出仕短命而终。

&ldo;匈奴入掠上谷，朝中暗潮汹涌，卿曾出使匈奴，当对其相当了解。不知卿有何策以教朕？&rdo;刘彻站了起来，走到公孙弘身边。

&ldo;臣以为，当战！&rdo;公孙弘的信念即使过去了10年，仍旧没变，&ldo;且当时灭国之战。&rdo;

听到这句话，刘彻的双眼顿时放出精光，仅仅的盯着公孙弘，公孙弘却对此毫不在意。

&ldo;夫匈奴难得而制，非一世也。行盗侵驱，所以为业也。此为臣之所大忧，百姓之所疾苦也。关东五谷不登，民多穷困，却重之以边事，推数循理而观之，则民且有不安其处者矣。秦末之世，陈涉无千乘之尊，尺寸之地，然起穷巷，奋棘矜，偏袒大呼而天下风从，何也？民困而主不恤，下怨而上不知也。今匈奴掠边，民不堪苦，靡闭愁苦而有离心。&rdo;公孙弘顿了顿，继续说道，&ldo;若朝廷甲兵不修，但抚匈奴，不恤民命，亲之以公主但求苟安，外则匈奴不足餍，内则民怨丛生。内外交集，臣恐汉欲嗣统而不可得，天下分崩，复秦旧迹。&rdo;

&ldo;高帝曾有白登之围，马邑之战设计若此而单于盾逃。与匈奴战，胜算几何？&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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