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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1页）

采蘩盯了他一会儿，&ldo;我以为棠掌柜能收留那么多流浪儿。心地必定善良，却想不到你并非对所有人都抱以好心。&rdo;

独孤棠神情微动。继而打哈哈，&ldo;采蘩姑娘，你是我朋友，我自然帮你。再说，这世上哪有一昧的好心人。两大纸坊都是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的人，何须我这等平头百姓担心他们的命运？姑娘还不如说说找我何事。&rdo;

采蘩见他无意多说。也便直说了，&ldo;我有一样东西想请棠掌柜帮忙保存一段时日。&rdo;对阿肆作眼色。

阿肆将一个方方正正的布包从身上解下，放到采蘩手边。

独孤棠瞧上一眼。&ldo;姑娘，六宝楼开门做买卖，却不曾有保管这一样。你若请托，我只能以私人名义与你签契，如果出现差池，你却不能追究六宝楼的责任。而我要是起贪心，带你的东西远走天涯，你得自己承担风险。&rdo;

&ldo;真是无商不jian。&rdo;采蘩却并没有皱眉，&ldo;只要棠掌柜愿意替我保管，不论以谁的名义，我已感激不尽。&rdo;

&ldo;每月二十两银子的保管金，如果遇到天灾人祸，比如着火失窃盗抢，我一概不负责。&rdo;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长长的纸，&ldo;姑娘瞧过要是无异议，签名画押，即可留下东西了。&rdo;

阿肆上前拿了契给采蘩。

采蘩仔细看过，失笑，&ldo;我算瞧出来了，你们什么责任都不用负，除了监守自盗。&rdo;

&ldo;这是六宝楼的规矩，我有权决定接受什么样的交易，但若在六宝楼经营范围之外，东家抽小部分的利润，但不帮我负责任。所以我请姑娘你想好了。其实若不是姑娘的事，我是不帮保管的。这种生意麻烦大利润少，亏本。不过――&rdo;独孤棠语气一转，&ldo;六宝楼里好货不少，后面府库中更多宝贝，地方不大，护卫却有百名，日夜轮流值岗，迄今不曾发生过一起窃盗，这是我能提供给姑娘的一种保障。而且，如果没有发生偷盗的情形，此物必须由姑娘亲自来领取，别人拿不到。&rdo;

采蘩看他契书拿得利落话说得干脆，突然想明白一点，&ldo;来请你们保管东西的人不少吧？&rdo;熟门熟路之感。

独孤棠承认，&ldo;确实不少。姑娘这么撞上来，一下子就敲响锣，可喜可贺。就说姑娘聪明呢。&rdo;

被人比喻成敲锣的锤，再夸聪明，她也一点高兴不起来，&ldo;既然如此，那咱就商量商量价钱？&rdo;童氏家训，不讨价不还价，就不成买卖。

&ldo;二十两银子一个月，童姑娘嫌贵？&rdo;加了姓，强调她有钱。

&ldo;你都不知道我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就说便宜。&rdo;采蘩反问，又道，&ldo;没准我这是一个空盒子，二百四十两一年，难道不贵？&rdo;

&ldo;空盒子？&rdo;独孤棠笑得圆滑似球，无fèng无隙，&ldo;姑娘说笑了。若不值万两以上，何必找人保管？再说，这保管费是四爷定的，我不能改。&rdo;

&ldo;八两一个月，我另外加四两私下给你。&rdo;有人穷，有人缺钱，有人要想办法，她就放个香饵。

&ldo;采蘩姑娘，你这是让我为难啊。&rdo;独孤棠垂眸低笑。

&ldo;因为我不信这二十两是定数，棠掌柜这时候可不是我朋友，是六宝楼的大掌事，也是四公子的得力助手，我懂得。既然如此，我也不跟你客气，该讨价得讨价啊。跟你说句实话，对这盒子东西我可是没什么好感，虽然也确实值钱。&rdo;瞧她多有诚意。

独孤棠瞧着她，半晌之后笑了，&ldo;八两银子，加我五两回扣。&rdo;

采蘩一想，&ldo;就这么办。&rdo;

说话间，改契签契，一气完成。

独孤棠摇铃叫来一个伙计嘱咐两句。那伙计正是上回跟他送燕窝的小七。小七不一会儿捧了一个大木盒来，把采蘩托管的那个盒子放进去，加上一道大锁，便又走了。

独孤棠见采蘩盯着小七的背影似乎若有所思，说道，&ldo;小七是四公子亲自调教的人，十分可靠，姑娘放心，你的东西一定直接入库。&rdo;

采蘩却并不担心这个，&ldo;听得你叫他小七，我就想起你家那些老二，老六，老八，正少了七，还以为是你弟弟。&rdo;

独孤棠又是微愕，瞬间而过，&ldo;采蘩姑娘的记性真不是普通的好，不过这个小七跟我确实没什么关系，就如同你身后这位兄弟叫阿肆，却也不是我弟弟一样。&rdo;

采蘩不置可否，是不是他弟弟，她都只是随便一说，于是起身要走，&ldo;棠掌柜，今日多谢了。&rdo;包袱，让他去背吧。

&ldo;我送姑娘下楼。&rdo;独孤棠推椅子。

&ldo;棠掌柜忙，不劳相送。&rdo;身上一轻，采蘩脚步很快，转眼就走出去了。

到了外面，看到不远处央似乎缩在车夫座上睡大觉。再走近几步，他就猛地坐起来，呵欠连连。

&ldo;怎么这么久？我肚子都饿扁了。&rdo;央一脸哀怨相，&ldo;你俩该不会在里面吃饱了出来的吧？&rdo;

&ldo;瓜子下酒。&rdo;阿肆说他自己吃下去的那份。

采蘩笑着上了车，听到央一句话。

&ldo;人走了。&rdo;

&ldo;多半看到包袱没了。&rdo;采蘩坐进去，&ldo;这下，可不是我头疼的事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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