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玨垂下眼道:&ldo;让叶九送你回去罢,我回文渊阁去。&rdo;他本就无意回府,此时出来只为了寻如玉澄清。
如玉不想受他这个好意,正犹豫著,叶九忽然上前道:&ldo;爷,马车似乎出了点问题。&rdo;
&ldo;什么问题?&rdo;
叶九低头道:&ldo;车轮似乎卡住了转不动,但瞧不出哪儿出了问题。&rdo;他狐疑道:&ldo;方才明明还好好的。&rdo;他也替宇文玨牵车驾车多年,还是第一次碰上轮轴检查不出问题却卡住拖不动的情况。
&ldo;唔……&rdo;宇文玨一时尴尬。
一个清朗的声音插入道:&ldo;哎呀,又遇见了,天涯何处不相逢哪。颜姑娘,不若我送你一程罢。&rdo;
几人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朝旁望去,见隔壁歇脚亭一风度翩翩的锦衣青年微笑地看著如玉。
如玉见了李自在,朝宇文玨点头致意,连忙朝李自在那过去。
李自在甚烦宫宴交际的繁文褥节,离场比如玉要早得多,马车已经牵出来候著了。
&ldo;李二郎。&rdo;如玉压下纷乱的心思,微笑道:&ldo;不知李二郎现在落脚何处?&rdo;若是十五那一世她定上马车,但如今他们不过初识,骤然打扰却是唐突。
&ldo;我如今借居柳家客邸。&rdo;李自在一叹:&ldo;李家客邸不适人居,有了钱我就成了一坨屎,周围净是挥之不去的苍蝇。&rdo;
&ldo;……&rdo;如玉道:&ldo;柳家客邸与颜家一东一西,方向相反,忒远了,还是别了罢,稍等片刻颜家的马车也就来了。&rdo;
&ldo;哪儿会远?&rdo;李自在瞥了一旁的宇文玨一眼,微笑道:&ldo;若有心相送,不管什么方向,天涯海角都顺路。&rdo;
如玉呆若木鸡。
&ldo;走罢,我送姑娘一程。&rdo;李自在扬眉一笑。
如玉一上马车,李自在便从怀里掏出几个小木条。
&ldo;瞧。&rdo;
他得瑟道:&ldo;车底有四个活动的木板,只要移开将这个由里往轮轴处插过去,包管看不出来问题。我以前行动不便长年被人落在马车上,可钻研出多东西了。&rdo;
&ldo;唔,你这个……&rdo;如玉看著小木条怔忡了下。
&ldo;是在下多事了,但见姑娘满脸不愿……&rdo;李自在罕见地温情道:&ldo;姑娘看著总是不开心,别想那么多了罢。便是宰相,也不能强行为难人。&rdo;柳茵茵助他们兄弟良多,她惦念著的人,他便想著多关切几分。
&ldo;你这个好像是胳膊啊。&rdo;如玉指著小木条,掏出自己买的小人偶。那粗糙的雕刻与木色,像了十成十。
&ldo;欸?&rdo;郝大壮口中财大气粗好糊弄的傻蛋之一?李自在表情不动,乾笑道:&ldo;哈哈,这个木条我是……镜湖边买的,哈哈哈,买个人偶,摊主热情,多送了我几条手脚……&rdo;
&ldo;哦。&rdo;如玉恍然。
马车入了市街,顿时慢了下来,今日来往人车多,路边行人都走得比车快。
如玉掀开窗帘,看向人声鼎沸的繁荣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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