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抚着她脊背的手一顿,“不愿意?”简简单单三个字,尾音微扬,显是动了怒。她不知如何是好,只有些唯唯诺诺,“奴婢身份低微……不敢肖想……”对于寻常女子来说,成为侯门贵妾算得一步登天。可对于她来说,无异于将所有羞辱都挂在了脸上。她原以为,自己会被困囿在这间狭小的屋子里,直至二爷腻了、烦了,将她清扫出去。或许还可以求个恩典,赏她回家。可他便是那般残忍,留着她,许她名分,却又任由所有侯府里的丫鬟们围观她,每每提及一句,都是那个肮脏的、下作的、靠着令人不齿的手段上位的心机丫鬟。“崔时锦,”二爷轻笑了声儿,“你以为,爷是在与你商量?”她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唯余一声儿屈辱且悲凉的“是。”“乖,”二爷满意了,甚至于在她后颈轻啄了下,将她圈揽得更紧,声音带了些轻笑,“你会喜欢的。”圣旨夜半初醒,时锦大口大口喘着气。她一时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喜欢和排斥两种情绪糅杂在一起,直让她整个心都揪在一起。再次起了身,她若游魂一般点了芙蓉花灯笼,双手拢着那飘摇的灯火,一步步挪向书房。若说入梦一回,许是她心中的不安搅扰了梦境,可三番两次入梦,她心中便多了些怀疑。那些梦是那般真实,就仿似那是自己的另一世,连带着心也跟着梦中的自己揪痛着、彷徨着,却又不得不依从着。书房里依旧是旧日模样,只书案上的书已然被归拢回了原位。她将芙蓉花灯笼照常放在书案上,顺着书架一路寻过去。记得靠近书案一侧的书架底部有二爷先时用过的书籍。时锦干脆坐在地面上,将那些书一本本翻检过去。独属于二爷的过往在她面前一一展开。十五岁前的二爷虽则冷戾,却也存着少年心性。她翻检着二爷与少年好友的书信往来,自他们言语间瞧见了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其中一封便是一位少年郎写与二爷的生辰贺词,直言送了他不可言说的好物,为免人误翻,特特裹挟在《大邺史记》中一并送来。时锦隐约记着《大邺史记》存放的位置,就着所坐的地方往上瞧了瞧,正看见偏头靠后第三格书架上烫金字迹烙在一本蓝色封皮典书的书脊上。脑中不知怎的,便想起那本《三字经》来。她从地面上起身,抬手自第三格书架上捡出《大邺史记》,随手翻了翻,便瞧见另一本极薄的册子夹在史记中。这本册子亦微微泛黄,与《三字经》所用纸张相同,只外皮上书着《千字文》几个字。她心中略略好奇,便将《千字文》打开。原以为两本册子一脉相承,却不想,这本《千字文》更是匪夷所思。时锦面颊发烫,只将《千字文》重重合上,再次夹于史记中,不肯再瞧半眼。心中不知是庆幸还是恼怒,二爷竟留着这些腌臜物件。不过想想也是,二爷生的好样貌,便是世家大族的少年郎们,亦都是顽劣性子,拿男风册子作乐亦是有的。不过好在,二爷瞧着虽冷肃了些,到底没被这些狐朋狗友带歪了。她缓了缓心跳,直将史记掼回原处,又觉着不放心,自把那本书又踢至书架底部靠里的位置,心中才又安定了些。继续翻检二爷旧物,她的目光又落在另一本册子上。这本册子封皮是灰白的纸张,毛边带着些触手可及的粗糙,上面并无任何字迹,只在边缘处带着些深浅不一的血迹。她心中一顿,再次探手,将那本册子打开来。册子内的纸张略略松动,与封皮倒是一个颜色。与表面的斑驳血迹不同,内里干净得紧,倒是半个字也无。探手抚过册子中的扉页,她心中带了些好奇,不知二爷留着这般肮脏的册子作甚。犹自带着些不甘心,时锦很是翻检了几页,俱都一无所获。她正欲将那册子丢下,却不妨被册子的毛边勾了手,登时一粒血珠便自指尖滚了出来、落在了扉页上。被红色沾染的线条模样浅浅淡淡得透了出来。时锦只觉着那线条极凌乱,为了瞧得更清楚些,她又挤了几滴血上去,顺着线条纹路抹开,这才瞧清,那些杂乱的线条仿佛是一张符,符的背面则是模糊不清的生辰八字。鬼使神差地,她将那张扉页自册子上撕了下来,拢于袖口中。做完这些,她又将那些被自己弄乱的书一一归位,这才心有余悸般起了身。“你在做什么?”她拢了拢袖口,正欲行至桌案处拿了芙蓉花灯笼回自己的耳房,冷不防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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