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洗漱完毕,二爷早已躺在了床面上。时锦步伐略顿了顿,自上了床榻,卧于二爷一畔。自打大前日她与二爷言语不合,两人便有些瞧不过眼的罅隙。这罅隙极细微,二爷平日里仍待她如常,只于就寝时端正严肃得像个君子。她知二爷是在气着,但有些事儿,不是一厢情愿便可改变的。金铃声儿响了瞬,时锦的手于暗中攀上了他的肩。身畔的人呼吸略促了促,到底没动作。她的动作又大胆了几分,手指下移,堪堪及腰,便被他捉住。“别闹,”她听他道。时锦不说话,于黑暗中固执着,与他对望。他之于她,犹如皎月之于萤火。皎月不是她一个人的皎月,萤火却是独属于他的萤火。他的宠让她惶惶不可终日,不知这窃来的皎月何时便会被人收去,只愿于片刻欢愉间寻得自己曾经存在过的证明。齐墨璟于黑暗中感觉到一点濡湿。他的掌抚了抚她的脸,面上泪痕交织,连带着发丛和玉枕都带着潮,湿润润的惹人怜惜。他不由想要起身掌灯,却被她拽住了手,头抵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呈显是不是不喜欢我了?”齐墨璟的手一顿,在她后背轻抚了抚,“怎么了?怎会说出这般话来?”她哭得更委屈了些,那手却更急切,胡乱抚过他。二爷突然福至心灵,带着些不可置信,还有一点窥见她心思的意外,“……该不会,是因为爷不给你,便生了气罢?”时锦一噎,转身给了他个后背,不去理他。二爷愈想,便愈存了些笑意,当下俯下身,于她耳边轻语了声儿,时锦身形一僵,闭了眼只不理他。选秀她这般行径,倒好似坐实了他的话儿。二爷叹了口气,自后圈揽住她,“便连贺怀远都道你身子弱,让爷怜惜些。你倒是曲解爷的苦心……”他替她拭干面上泪痕,声音轻慢,“左右不急于一时,先调好身子,比何事都强。”时锦想说什么,到底只张了张口,把一腔心事都咽了下去。过了十五,年味儿也便散淡了些。各处百姓,开工的开工,忙碌的忙碌,又在为下一年的事儿奔波。便连府衙也跟着开了印,更遑论朝堂上一干野心勃勃的人。二皇子的事儿,到底被大理寺那边定了罪,拘囿在皇子府,只留着永阳王的称号。与豢养私兵比起来,太子的贪倒成了一桩小事儿。因着番龙山山匪一事,天元帝存了几分清醒。但到底乳虎已长了牙,不好彻底铲除,他只命齐墨璟于暗处摸查二皇子的势力排布,待得一网打尽,方能后顾无忧得褫夺二皇子封号,这些罪证也好呈于天下。比之二皇子的落魄,太子萧策可算是春风得意。甫一过正月十五,头一件事儿便是着户部将各地采选的秀女一道儿送入宫,由嬷嬷调教宫中礼仪。自打太子生母楚后离世,楚氏外戚到底没落了。宫里负责监察秀女礼仪规矩的重任,便落在了两个贵妃身上。只往年对宫中选秀不甚热络的青禾长公主一日日往皇宫里跑,大有与陈贵妃势同水火之势。“今儿个青禾长公主又入了宫,说是要好好儿帮陛下掌掌眼,明眼人都知道,她这哪是冲着秀女去的?分明是为了与陈贵妃争个一时意气。”太子身边的宫人安公公低眉垂目说道。“姑母那边确然存着气,只陈贵妃虽愚孥,到底还有些用处。你派人盯着些,若二人真闹得不可开交,便来寻我。”萧策揉了揉眉心,道。他脾气向来不好,不成想,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是。”安公公轻声儿应诺。过了正月十五,姜矜一早便被户部送到了巍巍皇宫。抬眼瞧着那高耸幽长的宫墙,并朱红大门上一排排井然有序的鎏金门钉,她自背着一只薄薄的包袱,一步步向着自己梦想中的地方前进。自今日起,一切只能全靠她自己,没有依靠,只能凭着满腔孤勇走下去。晨时的风带着凉,然众多秀女只穿着制式衣裙,于瑟瑟凉风中抖着肩,等着交接的嬷嬷将她们领进宫。颢京城的高门贵女排在靠前的位置,一列列,仿若一支支等待检阅的方队,俱都敛眉低首,呈现出世家子女良好的教养。她悄悄儿往前面瞧了眼,站在她前面的是个身量略丰满的姑娘,一袭透纱绿罗裙仿若二月里最鲜嫩的柳枝,于寒风中微微摇摆。整个正阳门前秀女不下数百,如此庞大的数字,又各个都是娇妍的模样,她忽的有一瞬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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