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蒙住了她的眼睛,却放大了其他感官。时锦只觉唇畔一疼,血珠子连带着一点铁锈味儿便在唇齿间蔓延开来。她吓得要死,拼命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却被他将一双手抓住,送与头顶,整个人便如一只待宰的羔羊,楚楚可怜,却又,引人发狂。齐墨璟的眸色变成了狂风骤雨,带着从未有过的狠,一点点惩罚着不懂事的小婢女。然,便是待宰的羔羊,也会垂死挣扎。时锦虽哭着,那细小的齿却极锐,牙齿一挫,便狠狠反击了一口。二爷不妨她这般动作,翻身而下,他一点点平复着起伏的胸膛,听她低低的啜泣,如小猫般柔弱无依,仿若刚刚的狠都是一场错觉。时锦以肘支床,想要翻身而下,却被他大掌一覆,整个人便轻轻巧巧被掀入床内一侧。她只再次起身,堪堪越过二爷,又被他掀翻而回。如是再三,时锦于黑暗中瞪着一双眼,泪痕犹在,瞧着他。齐墨璟闭了闭眼,声音中透着一如既往的冷,“这便怕了?怎的白日里不见怕?”时锦被他噎了下,于黑暗中坐起身子,“二爷这是在罚我?”“让你长长记性。”齐二爷懒散说道。他由是牵了她的手,“睡罢。”折腾许久,他心中的郁火早便消散了。奈何时锦挣出手来,低眉顺眼的模样瞧不出任何不妥,“奴婢还是睡脚踏罢。”瞧着时锦油盐不进的样子,二爷只磨了磨后槽牙,“随便。”时锦又爬出床侧,不妨落在床上的玉佩硌了手,登时手臂一软,整个人险些跌落。齐二爷依然是双手交叠于腹部,很规矩的睡相。听得时锦在自己身上险些绊了一跤,温软一触而逝,他的鼻中不由轻哼了声。那声轻哼似是不屑,又似嘲讽,直把时锦的脸面搅得挂不住,只握紧了玉佩,慌慌与己分辩,“今儿个,奴婢是瞧着四小姐被他纠缠,怕四小姐吃亏,这才……”齐墨璟倏然睁开眼,声音中透着点凉,“我倒不知,你是个热心肠。”时锦高举着那枚玉佩的手一点点落下去。齐二爷冷眼瞧着她脸上的尴尬与落寞,探手捏了那枚玉佩,只轻轻一捏,好好儿的玉佩瞬间裂为三瓣。时锦怔怔,便见二爷又平躺好,阖上了眼,一如从前。她怔然半晌,良久,听得二爷呼吸浅浅,这才一点一点蜷于脚踏之上,自己圈揽住自己。八月的夜,已有凉意。房中的冰袅袅缕缕,一点点渗透于骨缝中,侵染着她的每一寸肌肤。手中兀自捏着一角玉佩,那被捏断的边缘甚是锋锐,带着倒钩,被她收入怀中。疗疾又数日,二爷行色匆匆,竟是接连几日不曾归家。时锦乐得自在,自取了针线,思量着再为阿弟新添两件衣裳,以防天寒。倒是齐四小姐,不知怎的,今日竟是寻到了清风院来,为人高傲又别扭,在二爷宴客的厅堂略坐了坐。时锦指尖微颤,将那一分为三的玉佩与了她,又点了茶端至四小姐面前,默不作声站于一边。齐四小姐以指拨弄茶盖,打眼望着她,目光中带着三分探究,又微扬下巴,像只高傲的小公鸡。“二叔说,那日的事,我该谢你。”默然半晌,她突得开口。时锦只作谦卑状,不敢居功。瞧着时锦低眉顺目的模样,齐四小姐突得冷笑了声,“虽则二叔这般说,但主仆有别,这本就是你分内之事,于我而言,谢与不谢,又有什么干系。”时锦只面无表情听她这番话,心中微凉。俄而又听她言,“不过,你到底算是帮了我个忙,这些银角子你且拿去,权且做个谢仪罢。”说罢,竟是抛出一个精致荷包来,其中鼓鼓囊囊,竟是不下二十余两。时锦早知四小姐是个俗人,偏偏又爱极她俗的样子,当下眉眼微动,面上表情和缓了几分,敛衽屈膝,向齐四小姐行礼致谢。齐四小姐对她原也存了几分好奇,眼见着时锦见钱眼开,当下便失了兴致。不过一俗物,居然值当二叔那般护着,由是浅饮了口茶,眉头微蹙,“真不知二叔怎的想的,且不说碾了那混账的肋骨,还着人大张旗鼓得把人送回康府。张氏凶悍,二叔这是活脱脱把康府的面子往地上踩。”还有一样她没说,经二叔这般一闹,她与康文秀的亲事也怕是不成了。齐婉然既觉那康仕诚得了教训,心中解气,又憾自己无缘康府,到底是错付一桩好亲。个中缘由,竟是万般滋味,因此对着时锦便有些横眉冷对,面色亦是恹恹。眼见时锦只神色寡淡,便是听得二叔这般作为,亦是眉不动眼不挑,竟是如个食之乏味的木头桩子,齐四小姐又觉得气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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