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看看火堆,上面架着一只简陋的小铁锅,里面半锅水正在翻泡泡,湿漉漉的温暖水汽让干燥的营帐显得舒适些。
她把锅里的水倒掉,将鱼汤放在里面重新热。再从火堆里找两根烧透的木炭放在食盒底部,不一会儿,营帐里便飘起饭菜香气。
她走到哪里,陆千乔便默默跟到哪里,像只无声的尾巴。
大约是方才在崖边吹了太久冷风,眼下又被营帐里的暖气一熏,辛湄刚把饭菜重新热好,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大喷嚏。
身后的尾巴终于走到面前来,一只手罩在她额头上。
&ldo;……受凉了,过来。&rdo;
陆千乔打来滚烫的热水,替她脱鞋,用热水浸泡冰凉的双脚。军营里有士兵感染风寒,大多用这个土法子驱寒,若是症状严重,还会往水里丢几块生姜。
&ldo;……冻青了。&rdo;他捏着她雪白柔软的脚,皱眉。
脚趾甲泛出青紫的颜色,摸上去像冰块。抬头看看她身上单薄的浅黄色罗裙,他再皱眉。
&ldo;穿得太少。&rdo;
……真是半点风情没有的评价啊。
辛湄嘟起脸:&ldo;这是新做的衣服,你就这个评价?&rdo;
陆千乔再抬头看看,捏了捏裙摆,继续皱眉:&ldo;料子太薄,冬天不该穿这个。&rdo;
&ldo;你除了这些还能再说点别的吗?&rdo;
他终于仔仔细细认认真真打量她,这时才发觉这件新裙子十分漂亮,纤长的腰带坠在床边,上面挂着两颗小银铃,衣角上还绣了十分华丽的牡丹。她虽然未涂脂粉,但原本就天生丽质,肤色又白,这件衣服实在是将她衬得好看之极。
他动了动嘴唇,想说点什么,却又为难地说不出来,耳根渐渐红了,只垂头把热水轻轻浇在她脚上。
一只冰冷的手摸在他发烫的耳朵上,紧跟着几颗豆大的水滴也落下来。
陆千乔愕然抬眼,却发现她摸着他的耳朵一颗颗掉眼泪。
&ldo;……怎么了?&rdo;他有些慌,手足无措地把她的脚放进盆子里,胡乱擦了擦手,一把揽住她的肩膀,想了半天才有些结巴地说:&ldo;衣服……衣服很好看,很漂亮……&rdo;
她大约是因为没得到夸奖所以才哭,他想。
结果她却&ldo;哇&rdo;一声大哭起来,哭得更厉害了,一头撞进他怀里,使劲抱住,什么也不说只是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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