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翡妈妈就打了两针,补偿款打没了,房子也打没了,一针二十万,零几年的那时候的钱,真的很值钱。可就是钱都花光了,陈翡妈妈还是没挺过来。从家庭美满到家庭破灭,对陈翡来说,其实也就短短三天。他妈妈回光返照见他的时候,他还穿着他妈妈给他穿好的校服,戴着他妈妈给他别的胸牌。小朋友真的长得很漂亮,还很乖,他大伯二伯焦头烂额忙的到处求人的时候,他就背着小书包一个人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睡觉都会听话地睡到临时打的地铺上。他是可以回家,但他妈妈在这,他不想回去。医生护士都很喜欢他,在他口袋里塞满了饼干和糖,就是三天没换的衣服有些乱。陈翡妈妈的意识并不清醒,只是知道过了两天,现在是上午八点,医生交代她多跟自己儿子说两句话:“小翡。”她知道自己应该是要走了,应该说一点有用的话,但她刚看到她儿子——小脸花花的,小鞋子脏脏的,衣服皱皱的:“乖乖,吃早饭了没有?”她的儿子还小,但她真的没办法再照顾他了,她真的好抱歉,意识彻底归于寂静前,“你怎么还穿着……之前的校服啊。”滴滴滴滴。滴滴。——滴。医生神情一肃,护士掩面哭泣。陈翡妈妈在歉意里与世长辞。-陈翡总想起那一幕。总是反复想起那一幕。……早知道那是最后一面。他就应该体面点。两处坟包对立,没有一点声音,他明明是无神论者,但还是相信他们就在这里。他举了下左手,露了下婚戒:“我要结婚了。”“……我过的很好。”“你们不用太担心我。”想了想,他又笑了下,“明天我带他来见你们,你们也会喜欢他的。”天冷,陈翡也没多站。就是周渡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上来,跟了一路,也看了一路……他总担心陈翡,总不能放心陈翡。但兴许是夜风很冷,他的发闷的大脑清醒了些许。陈翡摔倒的时候,他挺担心的,但没等他出来,陈翡就自己站起来,他还自己回家换了套衣服。他把自己打理的干干净净、体体面面的站到了他父母面前。他一直没让他的父母担心,他会很好,哪怕仅仅是为了爱他的人。大雪飞扬、山间苍白素冷……他突然也就不觉得担心了,抛弃了长久扼住他咽喉的桎梏、他放松且骄傲:“我们的小翡温和,善良,坚韧,有力量。”“他把自己照顾的很好。”就他了。告别了陈翡父母,周渡沿着陈翡来时的路往回走,靴底碾着雪泥,沙沙飒飒,他正要转弯,又忽然顿住。陈翡在等他。月光空悬,大雪纷扬,枝斜影疏,远山沉冷肃穆。被跟踪了那么多次,陈翡也多少有点感觉了。他的黑发沾满雪花,鼻尖微红,手轻轻插着兜:“回家?”没问他为什么跟来,没骂他为什么要跟来,也没有疑惑他为什么跟来了,就平淡的一声回家,周渡快走两步,把陈翡的沾了些寒意的手塞进自己了的大衣口袋里:“回家。”山路弯弯。夜风呼啸。他们之间却很暖,周渡拉着陈翡的手:“我以后不会再跟踪你了。”陈翡一直知道他会好起来的:“嗯。”就嗯?周渡挠陈翡的掌心:“你不想我跟踪你?”陈翡:“嗯。”“……”周渡要不爽了,“你真不高兴?”陈翡:“嗯。”周渡沉下脸,去看陈翡——陈翡偏着头,正望着他笑。心跳暂停,又猛地起跳,无论多少次看他,他仍然为他心动,周渡弯腰,一把把陈翡托了起来,对着陈翡猛啄:“谁家宝宝这么坏啊。”陈翡被亲得很痒,又实在没地躲。从睫毛弯弯切换到生无可恋的死鱼脸只需要一秒:“你想死啊……别咬我的脸!周渡!”周渡往上托了托陈翡的屁股:“叫什么周渡,你不是说要跟我结婚了。”“叫老公。”早就死鱼脸的陈翡:“……老公?”真乖啊,让叫就叫,周渡愉悦的扬起唇,又猛地坠了下去:“别薅头发。”他腾出一只手去够陈翡,“你什么坏毛病,怎么动不动就动手。”他觉得他必须得教育陈翡了,“坏孩子!”“臭宝宝。”“……”陈翡的手抖下,又抖了下,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有这么一瞬间想薅秃他,或者毒哑他,但要继续的手怎么都提不起力气,被恶心得直哆嗦。摊上这么个煞笔,他有时候确实挺无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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