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礼毕,众男客由大伯领着去了外头吃&ldo;洗三面&rdo;,众女客就由大太太招待去了正房,廷珑几个也单设了一桌,跟着一同随喜。
吃着饭,廷珑才发现二房的廷瑶、廷玥都不曾现身,刚要寻问廷瑗因由,忽然想起,方才洗三礼时,二伯也没露面,就把话咽了下去。
等吃了饭,众女客又坐了一会儿,正要告辞,就听外头吵嚷了起来,大太太忙叫胡婆子出去查问出了什么事,胡婆子答应一声去了,不一时回了来凑到大太太耳边悄悄回话。
大太太听了神色一凛,扫了一眼满屋子的本家亲戚,又看了一眼崔大姑,坐正了,咳嗽一声才道:&ldo;厨房今儿过火,走了水,已叫人去扑救了,大家莫着急,且再坐一会儿,等扑灭了再去吧。&rdo;
众人先是慌张,见大太太并不急躁,言笑晏晏的唤人沏茶上果子也就放了心,慢慢又谈笑起来,又有人凑趣道:&ldo;咱们侄儿媳妇儿才生了小少爷,府上就走了水,想来小少爷是火德星君下凡也是有的,那造化可就大了。&rdo;
大太太听了也一径赔笑,道:&ldo;借老嫂子的吉言,若真有什么造化,也是托了您的福,长大让他孝敬您。&rdo;众人听了都笑了起来。
又消磨了两盏茶的工夫,前边才渐渐没了声息,大太太又使唤胡婆子去看,这回回来,当着众人的面回到:&ldo;已经扑灭了,没什么大事。&rdo;
众人听了都念起佛来,大太太似乎也松了口气,道:&ldo;还好,所幸不曾烧到这边来。&rdo;一干人听了笑道:&ldo;这话说的,还有不怕事大的。&rdo;
大太太就笑道:&ldo;我可是揪着心呢,烧些家什却没什么,只是当着亲戚们的面丢人就忒打脸了。&rdo;
玉清听了却接道:&ldo;有什么打脸不打脸的,谁家还没有本难念的经呀,大姐也太多虑了。&rdo;说完起身又道:&ldo;我才送了以然出门,老爷子还在家等我回话呢,既然没什么事了,我就先回去了。&rdo;
众人听她要走,也纷纷起身告辞,大太太也不多留,亲自起身送了她们出门。等外头回来,就跟廷瑛使了个眼色,道:&ldo;带着你妹妹到你院里去玩吧。&rdo;又转向崔大姑道:&ldo;大姑也去歇歇,坐了一上午又担惊受怕的也乏了。&rdo;
崔大姑却道:&ldo;这有什么累的,我今儿来也为了你们廷瑗的亲事,上回,我跟你提要给她说个人家,说的就是咱们本府的同知,现管着缉盗、河务的冯镇守家的公子,不知你府上中意不中意。&rdo;
大太太有大事要同姚氏商量,正急着叫崔大姑回避,听到这顿了顿,见廷瑛还带着几个妹妹站在门口,就大声咳嗽了一下,见廷瑛几个走了,才慢慢寻思起来,问道:&ldo;冯镇守……可没大听过?不是本地人家吧?&rdo;
崔大姑就笑道:&ldo;这冯家原世居西北来着,还是这回南边平叛,靠军功升到咱们这做同知,这做着朝廷的官,自然是朝廷叫去哪上任就去哪上任,一丝也勉强不得。不过,他家虽不是本府人,听官声却是极清正的,我在他们府上教过他们小姐,和她府上太太也熟悉,是个极将规矩的人,教出来的儿女万万错不了的‐‐真有什么不好,我也不敢说给贵府上呀。&rdo;
大太太听说就有些心动,道:&ldo;他们府上这位少爷不知是嫡出还是庶出?&rdo;
崔大姑道:&ldo;自然是嫡生的,且是独子,下头只有一嫡一庶两个妹妹。&rdo;
何太太听到这更是心动,又问道:&ldo;那少爷学问怎样?想必一定要出仕的吧?&rdo;
崔大姑就笑道:&ldo;那是自然,学问上极好的,只是时运不济,年前秋闱突然生了急病,这才科场失利,不过三年后大比想必是一定要高中的。&rdo;
大太太听到这,心下一坠,又问道:&ldo;不知生的什么急病?&rdo;
崔大姑知她担忧什么,只笑道:&ldo;不妨事的,不过是肠胃上不适罢了,早就好了的。&rdo;
大太太一时想不出还有什么问的,就低着头思量不做声,崔大姑急道:&ldo;冯家那样的人家,少爷又是这么个出色的人物,想来也不只托了我一个人说亲,太太已是托了这么久了,再犹豫,这大好的因缘恐怕就要错过去了。&rdo;
大太太听到这便立定主意,道:&ldo;既是崔大姑保的媒,我是信得过的,如此,就选个日子安排那冯家来相相我们廷瑗吧。&rdo;
崔大姑得了实信儿,才点了点头,道:&ldo;那就这么办吧,我这就去冯家说给她们知道,看定在什么时候好。&rdo;
大太太听见她要走,真是乐不得的,忙叫人备轿,送了她去,这才真正松了口气,瘫坐在椅上。
姚氏等她缓过起来,才问道:&ldo;才刚,二哥房里闹的什么?可是为着分家的事?&rdo;
大太太眼睛一亮,道:&ldo;怪道婆婆当日还在的时候就夸三媳妇儿是个伶俐人呢,猜的一点也不错。&rdo;说着,叫了胡婆子进来。
胡婆子就从袖中拿出张大纸来呈给大太太,大太太展开看了,冷哼一声,又叫她拿给三太太看。
姚氏接过,只见上面一条条的记着张家所有的田宅店铺明细,有些连她也不知道的,更稀奇的是连廷珑跟廷玉开到点心店铺,新收的酒坊都赫然列在上面。
姚氏心里大约有些明白了,却还问道:&ldo;这是什么意思?&rdo;
大太太喝了口茶,曼声道:&ldo;二弟从来不管事,竟有这个本事,将产业摸的清清楚楚,要平分了三份,分家呢。&rdo;
80分家(中)
二房闹着要分家,姚氏早听张英说了,也并不如何惊讶,倒是冷不防听了这么个分法,颇有些诧异,不由疑惑道:&ldo;这是怎么话说的?一家子骨肉,平日里也还和气,怎么忽然就闹的这样了?&rdo;
大太太闻言叹了口气,道:&ldo;从过了年弟妹一直在山上,不知家里这些日子都闹翻天了,我正想趁着你这回过来,好好跟你商议下这事,谁想二房就赶着今日家里请客闹了起来。&rdo;说着,转头向胡婆子道:&ldo;你再去,看前边怎么说,议出什么章程来,赶快来回我跟三太太。&rdo;
胡婆子答应一声去了,大太太才接着道:&ldo;前些日子,咱们家银楼的管事辞了去,二弟说他们廷瑾没个正经营生,终日游手好闲的不成个体统,让你大哥安排他去管事。你大哥才说了两句廷瑾少经验,叫先跟着廷瑞学些日子,再放管事不迟,二弟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埋怨你大哥不肯栽培廷瑾。你大哥不愿伤了兄弟和气,只得答应下来,又安排了掌柜的教导他。谁知没过多久,账房就跑来含混着跟你大哥说银楼那边有三千多两银子的账对不上,你大哥叫了掌柜的来问,又叫廷瑞去查,才知道是廷瑾私挪了去花天酒地,这下可把你大哥气坏了,又恨他不长进,又恨他不学好,一怒之下就要撤他的差事。二弟跑来讲情,你大哥正在气头上,一定要让他把公中的银子赔补上,改过了,再回来做事,二弟脸上就不大痛快,怏怏的领着廷瑾去了。你大哥见他那个样气的晚上饭也没吃,我怕他犯了旧疾,劝了又劝,好容易稍微平了气,用了碗粥,正准备歇下,孙姨娘又带着廷瑾哭天抢地的跑了来,风言风语的说什么没有花自家的银子还要赔的理,欺负他们廷瑾是丫头养的,我见她满口的胡搅蛮缠,就要发作她,你大哥还不许,只叫人去请二弟过来,谁想二弟来了,她倒越发得了意,吵嚷着他们廷瑾不过是花自家几两银子,若是自家银子也做不得主还不如分家,二弟听着竟一言不发,任她撒泼。我在一边冷眼瞧着他那意思倒像是纵着孙姨娘闹,真个要分出去单过,如此,我也不管了,直闹到起更,你大哥也看出来了,问二弟是个什么主意,二弟才支支吾吾的说你大哥自家管账,再多银子支出去他们也不知道,只揪住廷瑾不放,他也不能服气,不如分家的好。&rdo;
大太太说到这苦笑了下,才接着道:&ldo;你大哥任劳任怨了一辈子,只当是大哥该做的,并没说过一句辛苦,不成想到头来人家不领这份情,还疑他至此,硬是叫这话刺的犯了痰症,又一宿没睡,隔日一早就叫了三弟来,当着面的让账房查账,并没有一笔中饱私囊的,二弟才不甘不愿的消停了,倒是你大哥病了这些日子,廷瑞媳妇儿生了小子,才喜得好些了。&rdo;说着就湿了眼角。
姚氏见状忙赶上前去,递了手帕给大嫂拭泪,大太太接过按了按眼角,掩了失态,轻咳了一声才道:&ldo;我这是替你大哥不值,为这份家业操碎了心,反倒落了不是。&rdo;
姚氏闻言忙道:&ldo;大嫂子快别这样,大哥是什么样的人我们有什么不知道的,这些年我们在京里,家里的事全赖大哥、大嫂操持,我们反还要受家里补贴,心里只有感激敬重的,再没有别的话可说。至于二哥,他原就性子软些,叫他房里那起心术不正的挑唆的一时糊涂也是有的,大哥大嫂再不能为这个生气,不过是白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倒叫她们得了意。&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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