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阵仗,哪里是要去陵南治病的样子,分明是为了躲避京城里的祸事。陛下要清算安国公的消息只有高进、齐衡玉以及太子知晓,太子和高进断然不可能与安国公有什么联系,那问题就出在齐衡玉身上。若是高进能抓到齐衡玉的把柄,玄鹰司司正一位便非他莫属,且齐衡玉更是吃不了兜着走。高进自以为自己的行踪十分隐蔽,却不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康平王派驻在齐国公府的人手早已发现了高进的存在。如今康平王尚且还留着高进一条性命,也是为了自己的大计着想。齐衡玉从罗汉榻上坐起了身子,勉强稳住了自己的身形,也能直视着康平王讳莫如深的眸子,答话道:“王爷若不喜他,直接杀了就是。”他懒怠与高进这样的小人多计较,只是如今抽不出气力去与他周旋而已。康平王闻言只掀开衣袍坐在了齐衡玉身前的团凳之上,含笑凝望着他说:“你从前可从来不唤我王爷,怎得如今生疏至此?”齐衡玉却是讷讷不语,他从前与康平王交好,是因他生性洒脱而大方,又是个不参与党派斗争的闲散王爷,便不必在他跟前虚与委蛇。可如今呢?康平王并非只是康平王,他心里藏着跨越二十年的母仇,仇恨的种子在他心内生根发芽,只等着某一日破土而出,成长为茁长的参天大树。退一万步来说,往昔康平王与他之间的友谊也不过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谋算罢了,每每思及此,齐衡玉总是会嗤笑着自己的愚蠢。所以,此刻他便只是冷冷地答话道:“王爷留下高进一命,莫非也是要策反他?”话里染着浓浓的讥讽。说到底,齐衡玉还是十分介怀康平王迫着他上贼船一事,为了这一场艰难的险事,他被迫送走了婉竹与儿女,被迫骨肉分离、与心爱之人相隔两地。他心里怎么能不恨?康平王无视了他的讥讽,只正色般答道:“衡玉这话似乎是在怨怪我将你绑上了这条有去无回的路,可我除了衡玉以外,谁都不信。那高进如此庸才,又又有一副狭小无比的肚量,我实在是看不起他。”齐衡玉只冷声道:“那便多谢王爷抬爱了。”他薄冷的态度仿佛一座横贯在两人之间的雪山,将康平王未出口的所有话语都隔断了干净,只是康平王也不曾着恼,只是这般沉静地凝望着齐衡玉。而后道:“就让高进,进宫去向陛下禀告你无心当差,醉生梦死,为了你那妾室整日买醉吧。”这话却一下子让齐衡玉坐直了身子,他倾身上前攥住了康平王的衣摆,咬牙切齿地质问他:“你答应过,不会把她们卷进到这些事里来的。”康平王却是面不改色地打落了齐衡玉的手,并笑着说:“衡玉也只有遇上事关那位婉姑娘的事时才会乱了分寸,你我都明白永明帝的性子。若是一朝事成,那便另说。若是事败,齐国公府满门覆灭不说,你安顿在江南的妻女也会被他掘地三尺寻出来,而后她们会落得什么的结局,便不必我来告诉你了。”自他要拉着齐衡玉为他谋反的大计出谋划策的时候就没有想过齐衡玉的退路。要么一起生,要么一起死。昔年母妃在太后母子的磋磨下郁郁而终,他像一条活在阴影里的狗一样苟延残喘,靠着讨好杀母仇人们才有了今日的地位。他没有忘记母妃,也不敢忘记那些钻进他骨髓深处的仇恨。作者有话说:下一章小情侣就见面了。回京“婉竹心里也有不顾一切要保护的人。”马车行至燕南一带,如净便一反前几日的安宁和顺,窝在襁褓里扯破嗓子怮哭了起来,奶娘和丫鬟们仔细劝哄,却是怎么也哄不好她。车厢狭窄,婉竹若要全心全意地照顾如净,便不可避免地要忽视如清,也要让关嬷嬷和容碧她们挪去后头的那辆马车上。如清尚且还只是个幼童,不过是别的女孩儿懂事一些,却也不能让她受了委屈去。为此,婉竹急得嘴里生了不少燎泡,姣美的面容里也隐现几分疲惫,且贴身伺候她的丫鬟和婆子们都不在近前。照顾如清和如净的婆子们已忙的脚不沾地,婉竹既不肯露出半分不适来,婆子们自然也没有发句她的异常。好不容易等如净安息下来些,如清又闹起了肚子,婉竹便让车马停下,自去寻了燕南一带的大夫,待到女儿身子好转了之后才肯上路赶去江南。等子女们的病症都好转了之后,婉竹悬着的那颗慈母心肠也终于落了地,劳累狠了的身躯立时松懈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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