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的日子过得格外平静，桂婶白天不在家，明霜闲下来便会做些针线，江城躺在床上休息，她就在旁边坐着同他说话。

两人正是情意缱绻之际，即便成日在房中呆着，也并不觉得无聊。

&ldo;我瞧你脸上的口子结痂都结好了，是不是有些痒？&rdo;

她伸手抚了抚。

&ldo;是有一点。

&rdo;

&ldo;这块疤褪了，咱们小江就又是干干净净的一张脸啦。

&rdo;她在床边纳鞋底，忽然想到什么，&ldo;桂婶今天临走前说给你炖了鸡汤，我去瞧瞧。

&rdo;

明霜摸到木拐，撑起身子来，吃力地往厨房走。

桂婶中午一般是在地里吃带去的干粮，灶里留了热菜和米汤，但随着天气越来越冷，今天还没等到用饭时已经凉透了。

她为难地端起汤碗，又挪回去问江城。

&ldo;怎么办？冷了诶……&rdo;

他并未放在心上，&ldo;没事，热一热能喝。

&rdo;

明霜听话点了点头，把汤放回锅里，蹲下身去打量灶膛，黑压压的碳灰让她顿然感到无所适从。

讷讷地发了一会儿呆，转目瞧见旁边摆得整整齐齐的干柴，尽管心头没底，她还是取出火折子来，挽起袖子抽柴禾。

江城靠在床上看书，隔了好一阵见她垂头丧气地走回来，脸上沾了些许污垢。

他忙起身去牵她的手，&ldo;怎么了？&rdo;

明霜讪讪地望着他，&ldo;我不会生火怎么办……&rdo;

江城宽慰地笑起来，拿绢帕替她把脸擦干净，&ldo;没事，冷的一样可以吃……或者，你放炭炉子上热一热吧。

&rdo;

&ldo;诶。

&rdo;她依言出去，不多时，又急匆匆往里走，有些手足无措地把一个小竹篮子递给他，&ldo;你瞧瞧这个呀，我不会用，是不是被我玩坏了？&rdo;

江城伸手接了，粗略一看便笑道：&ldo;不打紧，只是手把松了而已。

&rdo;

&ldo;松了还能修好么？&rdo;毕竟是人家的东西，她心里忐忑。

&ldo;修得好。

&rdo;他把掉出来的竹篾子打了个旋，往篮子里穿插，明霜好奇地歪头观摩，虽然没看明白，只见他动作又熟稔又利索，三两下就编好了。

&ldo;好厉害。

&rdo;她两眼发光，从他手里接过来，反复打量，把玩了一阵，又有些涩然地看着他，&ldo;怎么办，我什么都不会做，我是不是很没用？&rdo;

&ldo;人都有不擅长的东西，更何况是你呢。

&rdo;江城在她鼻尖上刮了刮，&ldo;而且，不是还有我么？往后这些事，我来做就好了。

&rdo;

明霜笑了笑不说话，只低头认真地玩着手里的小竹篮。

江城垂眸时，目光落在她虎口磨出的那些薄茧之上，顺着袖口往胳膊里看去，隐隐约约能看到淤青。

都是磕出来的，她走路不稳，此前常年坐轮椅，又不会使这种拐杖，尽管在自己跟前她只字未提，但也猜得到，她一定没少摔……

晚上睡觉的时候，江城便探到她臂弯，伸手轻轻替她搓揉。

大约是觉得疼，明霜皱着眉低低呻吟，不太舒服地背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