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也挺高兴的。

真高兴，江澄翻个身，将脸埋进手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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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阿姐？阿姐？&rdo;

江澄睁开眼睛，看见眼前晃动的瘦弱人影，慢了两拍的嗯了一声。

那孩子蹲下来趴在床边和她对视，鼻梁上架着个黑框眼镜，文弱清秀，声音有些犹豫的问：&ldo;阿姐，你今天要回去了？不能多留几天吗？&rdo;

他咬咬牙，瘦弱稚气的脸上露出几分克制不住的不舍和惧意，迟疑开口道：&ldo;那个女人不喜欢我，她经常在爸面前说我坏话，我偷听到了，爸现在也不怎么管我了，阿姐，我怕。

&rdo;

话一旦说出口，就容易了许多，男孩说的越来越急促，&ldo;阿姐，我不想再在这里待了，我去跟你一起住好不好？我可以一边上学一边兼职，我可以养活自己。

&rdo;

江澄忽然笑了，抬起自己纤细的手重重揉了下他的脑袋，秀丽的脸庞上和男孩相似的眼睛弯起，&ldo;那就不住这里了，去跟阿姐住吧，阿姐在外面租的房子不大，但能塞下你这个小家伙，别怕，妈不在了，阿姐会养你的。

&rdo;

&ldo;阿姐。

&rdo;瘦弱的男孩蹲在地上哭得抖个不停，用力攥着床单，哽咽哀求道：&ldo;阿姐，你不要像妈一样扔下我。

&rdo;

&ldo;不会的，阿姐不会扔下你。

&rdo;江澄抱着那孩子，眼睛酸涩刺痛，只喃喃重复道：&ldo;阿姐不会扔下你的，小洵。

&rdo;

阿姐，会回去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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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宿醉醒来，还有些不知今夕何夕，只隐约记得自己醉后睡着，做了个梦，梦到了很久之前母亲刚死，父亲再娶时候的事。

她当时十八岁，刚高考完，被继母以成年为名赶出了家门另租房子一个人过。

弟弟十三岁，待在那个家里，不到一年就瘦了许多，还有抑郁症的倾向，偷偷跟她说不想再留在那里。

江澄那时自己还在苦恼着大学学费，但是听着弟弟细细的哭声，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不过是过得难一点，不管怎么样，她不想让自己最亲的人受苦了。

后来，他们姐弟相依为命一起住了那么多年，度过开始的艰难，一切都慢慢好起来，那孩子听话又懂事，就是太依赖她，现在，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伸手一摸，果然两只眼睛肿的厉害，颊边还有湿润的痕迹。

酒不能随便乱喝，一喝醉就控制不住情绪，平时压在心底的事都要翻腾出来，搅得人心口难受。

江澄没有难受多久，因为她很快发现了目前的情况。

她还在顽石峰上，已经是中午了，阳光火辣辣的照在人身上，四周一片狼藉，旁边的嶙峋古松上挂着一张大字条迎风招展，上面写着&ldo;最晚起来的人要把这里收拾干净&rdo;。

这字条是谁留的，除了师傅白苒冬不做他想。

江澄僵硬的转动脖子，在一地垃圾中，抽搐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