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瞪了张氏一眼,张氏忙掩住嘴,怨恨地瞪了童二叔一眼。老太太的意思童若瑶都明白了,难道张氏不明白?她是装着糊涂吧?
童若瑶心里一跳一跳,没有规律。再看老太太,突然觉得她的模样是那么可怕。为了童家的声誉,可童家倒现在还有什么声誉?童若绾,童若绾真的会善罢甘休么?
童二叔纵然千般不愿,老太太的意思他如何敢违逆,至少明着不敢。老太太见他点头,才松了口气,瞥见童若瑶在椅子上坐着,脸色煞白,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忙用眼睛示意张氏,张氏叫了童若瑶两声,童若瑶才回神。
刚才他们说了什么,她好像压根就不知道,茫然地扫了屋里一圈。
老太太露出乏意,童若瑶起身告退,和张氏一道从屋里出来。
&ldo;今儿把你吓着了吧?&rdo;走到院子里,张氏关心地问童若瑶。
童若瑶没说话,模样还有些呆。张氏笑起来,&ldo;三丫头的脾气原本就怪,今日也是她自找的罢了。&rdo;
庶出,原来和嫡出有这么大的差别,童若涵会不会也走上童若绾这样的路?不是,她们也许根本就别无选择。
童若瑶深吸一口气,和张氏道别,慢慢地往回走。其实,并非真的无路可走,童老爹走过来了,也许童若淳也能走过来。身份的差异并不能决定一切,这个时代,没有人能真正地去选择自己要走的路,即便是自己能选择,也不一定就能选对。所以,选不选择都一样,但如果能坦然去面对,不管前路如何,只要努力坚持,总能走出一条锦绣之道。
童若绾,是她自己把自己的前路封死了……心里这样想,但童若瑶还有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想起老太太那么快就想出对策,态度又是那样的决绝,丝毫不容置疑。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自己门前,小玉焦急地站在门口张望,见童若瑶回来,忙迎上来担忧地问:&ldo;姑娘,你没事儿吧?&rdo;
童若瑶摇摇头,小玉扶着她进屋,&ldo;听说三姑奶奶一回来就把老太太气着了……我们都担心的不得了。&rdo;
小玉服侍老太太几年,多少有些了解老太太,正因为了解,所以才会依然地主动提出倒这边来。在老太太身边,那些提心吊胆的日子,她不想继续了。
童若瑶坐下来,不留痕迹地给小玉打了眼色,才喃喃自语道:&ldo;我并不清楚怎么了,不过三姐姐已经在家里住下了。&rdo;
小玉聪慧,听童若瑶这样说顿时醒悟过来,即便真的是三姑娘惹老太太不高兴,现在也不能说了。
&ldo;三姐姐瘦了很多。&rdo;再多的,童若瑶也不能说了。
小玉怔了怔,忙给童若瑶倒了杯茶送来,童若瑶才发现屋里持别安静,扫视一圈竟没有看到其他人,不禁蹙了蹙眉头。
&ldo;她们听说老太太那边闹起来,都过去了。&rdo;
是了,针线活计都是随意地放在桌上,&ldo;我娘呢?&rdo;
&ldo;和陈妈妈在屋里算账,她们还不知。&rdo;
童若瑶点点头,赞赏地看了小玉一眼,扯出一抹笑,道:&ldo;到底还是你稳重些,我在那边坐也不是,走也不是。&rdo;
小玉可以想象当时的景象,安慰道:&ldo;现在回来了,就没事儿了。&rdo;
回来就好了,今天看到的一切一定要全部忘掉,老太太喜怒无常,不能因为二叔那边的事儿,迁怒了这边。想到这里,童若瑶收起全部心思,深呼吸一口气,才觉得轻松了许多。&ldo;去看看娘和陈妈妈。&rdo;
陈妈妈不识字,但记性却非常好,一分一粒用在何处,隔半个月都能记得一请二楚。童若瑶没有开始忙大哥的事儿之前,都是半个月和陈妈妈对一次帐,记账也是她。这些日子,周氏怕她累着,才揽了这个活,好在简单的字周氏也认得,还能写出来。
这会子算下来,和周氏预算的还差一截,正和陈妈妈商议着,要不要将童若远屋里的家具换成更好的。
&ldo;当初这院子是翻新了的,家具有些是旧的,有些却还是新的,不如咱们就把新的挪出来,和大爷屋里的家具调换。&rdo;陈妈妈委婉地道,心里明白周氏一心就怕委屈了将来的儿媳妇。可眼下,虽然银子又剩余,等少奶奶进门,开支就相应地多了。
陈妈妈的顾虑,周氏并非没有想到,还有瑶儿,总不能委屈了她。想了想道:&ldo;说起来蒋家也知道咱们家的近况,她能瞧上若远,也许就不会在乎这些。可……&rdo;
陈妈妈微微一笑,&ldo;我瞧着蒋家姑娘倒不是那种挑三拣四的人,倘或真的是,这亲事未必就能定下。蒋夫人疼爱她,也是有目共睹的,若是她不愿意,蒋夫人未必肯应。&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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