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吹过双颊,可心里头有暖意,她也就不觉得冷了。等京城的援军到了,北狄敌军撤退了,她要留在城中和文姨阿婆一起住。不对,她答应了贾如谷要先去一趟京城。念及此处,苏其央长叹一口气。贾如谷说她一定要做出取舍,她现在有了打算,至少是做了个七七八八。世间安得双全法,她还是先管好自己人再说。从前中原里多方混战,乱世中多得是是中原人打中原人的,爹爹也不例外。对着自己人尚且下得了狠手,对着北狄人这等外人,她又凭什么心存仁慈?就算真的心里难安,她还可以骗骗她自己,反正骗过了就行。也许正如文姨所说,自欺欺人没什么不好的。再说了,她可以有所为、有所不为,却不能不作为。都答应过唐生青助他守城了,总不能言而无信、失信于人。信步走过府上中庭,十步开外,便是唐生青给苏其央安排的客间。苏其央发觉自欺欺人并非易事,骗来骗去她还是有些心灰意懒。“走一步算一步吧,明日晚上再看看。”苏其央又叹了一声,这是说来给她自己听的。月亮被云遮着,院落里很黑,贾如谷忽地从房间外的廊柱后方走出,冷不丁地出声:“看什么?”正分神想事的苏其央被吓得面如土色,简直想朝他脸上挥出结实的一拳,怒极反笑:“大半夜的,你不好好在隔壁休息,跑来吓我又是干什么?”“我担心苏姑娘迟迟不回府中,害怕出事,才在冷风中苦苦翘首以盼等了许久许久,怎么能说是来吓苏姑娘的呢?”贾如谷故作寒心的姿态,言语之间像极了戏曲里的怨妇。苏其央凝神看他,道:“你既然不自称在下,也不要叫我苏姑娘了。”“哦?为何?”贾如谷问她。其实她是觉得这样听起来总是有些生分,话到嘴边却成了:“你一会儿叫白姑娘,一会儿叫苏姑娘,难免有混淆叫错的时候。白灼已经听到你叫我苏姑娘了。”“那是你多虑了。我那是故意让他听到的。”疾风吹散月上云,贾如谷的笑在银辉下分外好看,有如春风拂面。苏其央如坠五里雾中,下意识问:“啊?”“没什么,我先就寝了。”贾如谷转身回屋,“明日见,苏其央。”苏其央看不到他的正脸,可她却知道,他一定在笑。作者有话要说:贾如谷:我想让那个臭小子知道,只有我知道你的真名。苏其央:我今天告诉他了,没想到吧?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此处有双关)。(贾如谷是有点醋在身上的,十岁小屁孩的他也吃。)照着约定好的时刻,苏其央如约现身于校场上,她来看看今夜出城的骑兵。上回唐生青是随便给她拿了套步人甲,倒也无妨。可今日就要带兵上阵,她准备好好挑上几件,不得马虎。重文轻武不等于不修武备。原太【防和谐】祖虽不愿看见打仗的人,却极为重视打仗所用之物。朝中兵制等级分明,朝廷内也设有南、北作坊,专司制造检查制造兵器、甲杖装备等武用物资。项伯父也曾感叹:“凡诸兵械置五库以贮之,戎具精劲,近古未有焉,可是又有何用?人是活的,物是死的,逐末忘本罢了。”制作一领甲胄需经七七四十九道工序,不同部件所需甲片数、重量皆是规范统一。原朝甲胄躲偏重于实战,有金装甲、连锁甲、长短齐头甲、锁子甲、黑漆顺水山字铁甲等诸多铠甲。苏其央于众多铠甲中依次掂量而过,终于停留在其中一具之前。这具甲胄兼有皮革与金属——以皮革为甲片、以铁、铜薄片为附属,穿上是最为柔软、轻快的。戴好胄顶为带凤翅纹样半圆顶的头鍪顿项,苏其央将盔缨系得紧紧的。她又摸了摸下方由甲片编缀而成、呈扇面展开的顿项,伸手去拿铺在桌上的身甲。裆部有方形吊鱼的裙甲由两类殊异的细鳞甲编缀而成,比用若干铁片和皮条编缀的外胸甲轻了许多。刻有华丽兽纹的身甲用皮带固定在双肩,苏其央全身都被其护得密不透风。其次是上有兽吞的掩膊——掩心穿于内,披膊穿于外,两肩所覆披膊为精美的兽皮纹。苏其央的一举一动都极为郑重其事,她知道今夜要做的事情并非儿戏。腰带下的腿裙相当大,颇为碍手碍脚,她在帐篷中试着走了许久才习惯下来。整装待发,苏其央一把掀起门帘,走出帐篷外:“王数,此刻便带我去看看你挑的骑兵吧。”“请恕下职冒犯,下职恳请姑娘今后在扮相上留意一些。”在外等候多时的王数贸然开口,“出门前最好用灶灰一类的东西抹抹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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