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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第1页）

&ldo;现在连我自己都信了。&rdo;

&ldo;我的名字没出现吧?&rdo;

&ldo;好几次。阿德里安&iddot;卡特还想再会会你呢，&rdo;

&ldo;哦，上帝。&rdo;

&ldo;别担心，我不会再让他和你说话了。&rdo;

加百列获准离开美国之前，被迫接受了八个小时的问讯：中央情报局，联邦调查局，纽约市警察局。沙姆龙就坐在他身边，好像被告席旁边的辩护律师‐‐反对，抗议，以各种方式阻挠。最后问讯演化成了一场骂战。两天后，所有针对塔里克的行动细节出现在《纽约时报》上，消息来源是所谓的&ldo;西方和中东的匿名情报人员&rdo;。加百列的名字出现在报道里，还有杰奎琳。

&ldo;我敢肯定是卡特给《纽约时报》透的风。&rdo;加百列从老头儿的语气里嗅出一股敬佩的意思。过去这么多年，他也曾有一两次利用媒体曝光过自己的对手。&ldo;我想他也有理由生我的气。我当着他的面对他撒谎，不承认我们知道巴黎刺杀是塔里克干的。&rdo;

&ldo;勒夫也一定说过什么。&rdo;

&ldo;当然。我是管不了卡特的，但小勒夫会付出沉重代价。&rdo;沙姆龙将他的盘子推出几寸，用拳头盖住了自己的嘴巴，&ldo;至少我们善于大胆行动的声誉算是又回来了。不管怎样，我们毕竟在曼哈顿腹地干掉了塔里克，还救了阿拉法特的命。&rdo;

&ldo;我是没什么功劳的。&rdo;

&ldo;你这是什么话?&rdo;

&ldo;塔里克差点杀了我。他本来也可以杀了阿拉法特，只不过最后一刻手软了。他为什么放阿拉法特一条生路?&rdo;

&ldo;阿拉法特对塔里克进他房间的事讳莫如深。显然，他说了些什么，让塔里克改变了主意。&rdo;

&ldo;有尤瑟夫的线索吗?&rdo;

沙姆龙摇摇头：&ldo;我们会继续找他的，不在话下，不过我怀疑我们还能不能找得到。他此刻多半潜入阿富汗的深山了。&rdo;

&ldo;本杰明&iddot;斯通呢?&rdo;

&ldo;在加勒比海上他的游艇里逍遥着呢。&rdo;沙姆龙陡然间变了话题，&ldo;我今天去看杰奎琳了。&rdo;

&ldo;她怎么样?&rdo;

&ldo;你干吗不自己问她?她想见你。&rdo;

&ldo;我必须回耶路撒冷去。&rdo;

&ldo;为什么，加百列?还要浪费时间和那些疯疯癫癫的人逛老城?去看那女孩子吧。花点时间陪她。谁知道，也许你会开心起来的。&rdo;

&ldo;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rdo;

&ldo;依着我的专业意见，你一旦离开以色列就别想保证安全了。&rdo;

&ldo;我要回家。&rdo;

&ldo;这儿就是你的家，加百列!&rdo;

可加百列只是缓缓摇摇头。

&ldo;我对你做了什么了吗，加百列?你为什么这么恨你的人民和你的国家?&rdo;

&ldo;我不恨任何人。我只是在这里得不到安宁。&rdo;

&ldo;那你是想跑回欧洲去?回到你的那些画里?替我做件好事，离开耶路撒冷几天，租辆车，在你自己的国家里好好看看，重新认识她。也许你会喜欢的。&rdo;

&ldo;我还没准备好。我情愿待在耶路撒冷，直到你给我自由为止。&rdo;

&ldo;你见鬼了，加百列!&rdo;沙姆龙一拳捶在桌子上，震得碟子直颤，&ldo;你过去这么多年一直在修补别人的东西和别人的生活，就是没修复你自己。修画，修破船。你还修复了衰败的情报部门。你修复了杰奎琳和朱利安&iddot;伊舍伍德。你甚至还用奇异的方式修复了塔里克‐‐你坚持要我们把他葬在上加利利。好了，现在该修复你自己了。滚出那间公寓，好好生活，别等有一天你一觉醒来发觉自己已经是个老头儿了，就像我这样。&rdo;

&ldo;你的那些盯梢的是怎么回事呢?&rdo;

&ldo;我安排他们是为了你好!&rdo;

&ldo;把他们撤了。&rdo;

沙姆龙一咧大嘴：&ldo;成，你自己陪自己吧。&rdo;

加百列当晚回耶路撒冷的路上，他琢磨着，老头的事情办得够顺的。勒夫和那些反对党要走了，塔里克死了，机构的声誉恢复了。几个礼拜的工夫成绩不小了啊，阿里。真不坏啊!

加百列先向南，穿过内盖夫和埃拉特的荒凉山坡，经过红海。他花了一天的时间在沙滩上晒太阳，不过很快就按捺不住，又折向北行，走最便捷的路径经过西内盖夫来到比尔谢巴，接着，取道黑带高速路，穿过朱迪亚和西岸地区。

不知为什么，他选择了令人煎熬的蛇形路，由此来到马萨达要塞的东面，在古老的要塞遗址间徜徉了一番。加百列避开了观光客的老套路，没去死海。他花了一个下午在希布伦和杰宁逛阿拉伯市场。他希望能看到沙姆龙的面孔，看着他同那些戴白头巾的商贩讨价还价，旁边，还会有约旦河西岸暴动时的老兵紧紧盯着他。

他驱车驶过耶斯列谷地，就在阿弗拉以外，通往拿撒勒的路上，他在定居点的农场门口停下来。那是他童年时居住过的地方，他想进去。去做什么?看什么呢?他的父母早就去世了，如果有奇迹，他真的撞见个熟人，他又能说什么呢?恐怕只能对他编一番瞎话吧。

他继续赶路，一路向北。在前往加利利的路上，漫山开遍了野花。他沿着湖岸开了一程，来到古老的山城萨法德，然后进入戈兰。他在路边停下，不远处有一个德鲁什族的牧羊人，正在看护着牲口。加百列望着加利利的落日，多年来第一次有一种近乎于满足、近乎于安宁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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