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不会把那张羊皮纸拿出来和赫敏分享。自麦肯锡镇的摄魂怪袭击后,梵妮就在对这场战争的牺牲者进行记录。纸上从&ldo;伯莎乔金斯,被折磨后杀害&rdo;&ldo;爱米琳万斯,在家中遇害&rdo;一直到&ldo;泰德唐克斯,逃亡途中被找到杀害&rdo;再到最近的几起事故,加上人名不超过十个单词的简录,已经快记满了整卷羊皮纸。
每行都是逝去的生命和无法挽回的伤害,巫师或者麻瓜,著名或者默默无名者,善良大度或尖酸刻薄的人,平等地按时间顺序被排列在纸张上。墨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羊皮纸也不知道,字符、笔尖或墨水瓶同样不会知道。
当事者根本无从得知战争的长度,正义必胜完全是一句空话,没人能预料结局。况且在刀兵相向这么长时间之后,也根本就没法简单说清正义与否了。
可赫敏就是这种人,总要执着地追问下去,把得到的信息一遍接着一遍分析考量,直到得出最坏的结果‐‐梵妮怀疑罗恩和哈利对待赫敏的方式才是对的。
她自己处理这种局面的方法很简单‐‐一次只做一件事。梵妮不会去想战后怎么办,怎么继续她和德拉科的未来,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他这种话更是绝不可能说得出来的。就在不久之前的那次重逢,她表现得像是相思欲狂,这也确实是当时她当时的感觉,但事实是在这大半年时间里她几乎把他完全忘了。偶尔调出回忆时会惊心动魄那么一或两秒钟‐‐噢德拉科,然后一切都没变,她还得继续睡在陌生的地方,应付各种各样混球儿,赶几人份的稿子。
从不多想,知道了也就是知道了,该做什么接着做就是。
&ldo;我还是无法相信,你居然选择了斯基特那个母‐‐女人。&rdo;赫敏张了张嘴,忽然说,&ldo;满世界都是记者!我会宁愿找一个麻瓜约稿也不想和丽塔斯基特扯上半点关系。&rdo;
梵妮知道对丽塔曝光海格身份和把赫敏丑化成荡妇的事,赫敏始终耿耿于怀,而她也同意这完全合理。&ldo;我之前也差不多是这么想的,但很不幸被她说服了。在我两次拒绝用她的稿子之后她又约见了我一次,差点儿没拿羽毛笔把我捅死,可我设法使她明白了她在给我干活儿,得按我的路子来。那之后说实话她干得不赖,看看那些文章。&rdo;
&ldo;我从不怀疑她有轻易毁掉一大堆人生活的能力。&rdo;赫敏忿忿道,&ldo;看看那本垃圾,她甚至侮辱了邓不利多!&rdo;
&ldo;我相信邓不利多不怎么介意这个,他甚至可能觉得有趣,尤其是有关龙血用途那部分。&rdo;梵妮平静地说,&ldo;我毫不怀疑等这摊烂事结束之后她会写一个系列报道指出我是多么的偏执变态,因为一个幼稚的小女孩当了她著名记者生涯里这么一段时间的挑剔上司‐‐说实话,假想这一切真令我享受。整天担心丽塔用笔尖扒了我的皮,简直像度假。&rdo;
&ldo;你的乐观可真令我叹为观止。&rdo;
笑了一会儿,赫敏又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情,犹豫半晌,她告诉梵妮哈利在脑海里看到马尔福一家没事,显然被狠狠惩罚了一番,但都还完整地活着。
对这一事实梵妮不能更庆幸了。
&ldo;在食死徒要求他指认我们的时候,他回答&lso;不知道&rso;。&rdo;赫敏说,&ldo;我和罗恩当时都没有伪装外貌。&rdo;
&ldo;不奇怪,你们要是被认出来就死定了。他没有杀了你们的胆量,也没有反抗的胆量,回答当然是&lso;不知道&rso;。&rdo;
可是他救了你。
&ldo;你这么想?&rdo;赫敏没有错过梵妮冷淡语气中的刻意。
&ldo;我了解他,至少我认为如此。&rdo;梵妮拨弄着身边一株刚冒头的小草,&ldo;从很多层面上来说他都只是个被宠坏的孩子,很遗憾世界不会等着他自己决定长大。&rdo;
可是他救了你。
&ldo;在邓不利多那件事之前,他甚至都不明白死亡的含义。他莫名其妙地被卷进自己无法收拾的烂摊子里,除了随波逐流什么也做不了,就是这样。&rdo;
可是他救了你,在被迫经历了这么多之后。
别想了。
&ldo;你怎么了?&rdo;赫敏支起身体从上方看着她,皱着眉头。&ldo;你……见到他了?&rdo;
&ldo;算是吧。&rdo;梵妮抬手拉了拉赫敏垂落到自己眼前的头发,&ldo;说到这个,你对纳西莎马尔福有什么印象?&rdo;
她大致复述了自己与纳西莎那段奇异的交流,赫敏对纳西莎直承自己并不效忠伏地魔一事显得相当震惊。
&ldo;她就这么说出来了?&rdo;
&ldo;几道伤口和一点过多的钻心咒对我记忆力的影响还没那么严重。&rdo;
&ldo;这不好笑。&rdo;
&ldo;的确不。&rdo;
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梵妮在微风抚触中已经有了点睡意,赫敏才再度开口。
&ldo;你应该答应她的。&rdo;
&ldo;什么?&rdo;梵妮瞥了她一眼,&ldo;拿不喜欢的人的命换自己的?&rdo;
&ldo;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rdo;赫敏俯身到梵妮身边的草坪上,手肘支着脑袋,&ldo;你肯定有些能说的、不那么重要的情报,不会马上危及其他的社员。你只需要让他们暂时放过你,等到西里斯找到你,带其他人来救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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