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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ldo;即使是到下午五点钟的时候，也不会出现胡渣吗?&rdo;

&ldo;绝不会出现，&rdo;雷佛顿郑重其事地说。&ldo;这是此项产品的保证。好啦，依照惯例，广告代理商得拟定计划。产品正在南非开始生产，并预计在英国和南非两地同步推出销售。至于美国和欧陆的销售代理权目前还在磋商交涉中。我们的首要工作，便是帮这项产品取个名字。现在它暂称为&lso;调剂一号&rso;，不过制造商建议命名为&lso;新修脸主义&rso;。我和威威都觉得这个名字烂透了。再者，我们得想想如何打这场宣传战，这场仗可能会在年末开打。负责制造的是多非产物公司，届时气候会影响这家南非公司的生产量。我们必须先决定好宣传的主力点。报刊杂志、电影院、海报‐‐我们要做宣传的是一项革命性的产品，如果能发掘更多革命性的广告手法，销售成绩势必更佳。&rdo;雷佛顿把烟斗塞回口中，但随即又取出。&ldo;还有一件事，安迪、小冯，你们听着。威威召开这次初步会议，目的就是要你们开始动动脑。他会从创意方面来掌握客户。我会处理行政监督的事项。安迪，你负责文案的发想，还有你，冯恩，你负责片厂的部分。你们的下属都得清楚此事。每个人都必须全力投入，但要提醒他们这项业务得秘而不宣。&rdo;

雷佛顿把烟斗放回嘴里，显然他的发言到此已结束。威威吞下最后一颗绿色药片，起身站着，双手交叉于身后，注视着安德森和冯恩。

&ldo;老弟，有什么想法吗?这案子听起来如何?&rdo;

雷佛顿一边吸着烟斗，一边愉快地说道：&ldo;先别急，威威，给他们一个机会想想看。&rdo;

安德森心想，该是他开口说话的时候了。

&ldo;年末的意思，是代表此事不急。&rdo;

威威转身朝向他，口气温和但充满训诫之意。

&ldo;这事很紧急。我要你们把这事视为十万火急的要事。我要创意的火花立即激荡出来。我要的是有创意的作品，老弟，而且不要他妈的怀胎九月来构思。&rdo;他有如一台小型发电机，呼噜噜地对着保持坐姿的三位同仁转动。

冯恩以不高兴的嘶哑声说道：&ldo;你们手上有那样东西吗?&rdo;

雷佛顿像个魔术师似的，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棕色的小瓶罐，交给大家传看。标签上写着：&ldo;调剂一号&rdo;。罐盖旋开后，露出白色的糊状物。冯恩和安德森好奇地看着它，随后安德森终于说道：&ldo;有人试用过了吗?&rdo;

&ldo;今天早上刚好用过。&rdo;为了让人审视他光滑无瑕的肌肤，雷佛顿把脸偏斜一侧。&ldo;有如魔法般神效。涂上去，再擦掉，胡子就没了。&rdo;

&ldo;新修脸主义，&rdo;安德森深虑地说。&ldo;你们知道，这个名字还不算最糟的。&rdo;

&ldo;或者，可以叫它作&lso;无剃刀&rso;，&rdo;冯恩提议。&ldo;抑或是以无剃刀为主旨的概念。比如说这样：&lso;爷爷爸爸都祷告，早日改用无剃刀&rso;。&rdo;

威威一拳击在桌面上。安德森揣测，这会儿大家都已进入状况了;他心里也已萌生一个方案大纲。办公桌后方的小矮子大为气恼，但他一开口，却毫无烦躁不安的语气，只有装腔作势的悲伤，以及带着滑稽意味的失望之情。

&ldo;你们都搞错了，老弟。&rdo;威威松开拳头，然后手掌成杯状环握着下巴。&ldo;这不是可以拿来搞笑的产品。你们不能用谐趣手法来卖革命性的产品。&rdo;

此刻提出反驳和质疑，都是不智之举，安德森一边暗忖，一边抬脚悬空画了几个圈圈和十字架。不过来点小小的抗议也许无妨。他开口以刚柔并济的口气说：&ldo;但是刮胡用品向来都靠谐趣手法促销，威威。我们不用战战兢兢谈论如何对付假想敌之类的事情，反正这个案子绝对可以放宽心来做。毕竟，这是一个包准成功的案子。&rdo;

威威纤细的手臂悬空挥舞，口中喃喃自语仿佛念咒，眼睛直直瞪着前方，像是陷入失神恍惚的状态。

&ldo;我眼中瞧见的就是这么回事，老弟。我们受这个礼教社会所束缚，这个我们每个人背地里深恶痛绝的社会，而刮胡子便是制约咱们的行为之一。闹钟、牙刷、刮胡刀、火车时刻表‐‐这些都是造成现代人过着机械化生活的玩意儿。正如同将一千片拼图，日复一日地拼凑……我们过的生活，就是这么一回事。咱们现在要做的，正是把其中一片抽掉。如此一来，整块拼图会出现一个破洞，既定的模式也就无法建立起来。经由此洞，现代男人可借机喘口气，捕捉那少许的自由气息。这东西本身也许没啥大不了，但依我之见，它是个绝妙的象征。

&ldo;现在，我要你们从这些角度来思考，各位。忘掉自己广告人的身分，只要记得你们也是平凡人。在这里，我们不需要幽默感;我们要的是人性。我可以看见一道标题，上面只写着：&lso;和刮胡子说再见&rso;。这是发自人类内心最纯粹的声音。&rdo;威威的声调逐渐转为低沉庄严。&ldo;一整天的生活将为之改观‐‐家里不再有争吵不和，每天早上老爸总是心情愉快。我又看见另一道标题，上面写着：&lso;我把刮胡刀扔到九霄云外&rso;。可以用象征性的手法，来叙述这样的故事，这将会是咱们故事里的主角一生中所做过最痛快的事了。我的脑海中浮现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她在日记里写着：&lso;从上周五起，天天都是好时光&rso;。我还可以看见有个小男孩在说：&lso;现在，爹地有空跟我们说&ldo;早安&rdo;了。&rso;&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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