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还残留的雪花酪的味道,回想起自己迷迷糊糊间都做了什么,西岸渝本就烧的绯红的脸更加红了。他闭上眼睛,接着睡。我是一条快烧焦的咸鱼,我什么都不记得,不知道。五天后,西岸渝的病情才有些好转,终于不再昏睡了。陆玄祁听闻后,过来看望他,见他精神还好,便笑道:“今日天气晴好,外面还算暖和,我带你出去玩可好?”西岸渝靠坐在床头,喝着大夫准备的药膳粥,余光瞟着坐在不远处太师椅上的仙人。自那以后,已经几天了,不论他是睡着,还是醒着,仙人都在。演戏好累。大仙儿你真的没别的事情可做吗?“小橙?”见西岸渝有些走神,陆玄祁叫了他一声。西岸渝懒洋洋嗯了一声:“好。”睡了好多天,稍微活动活动晒晒太阳也好。陆玄祁笑了,抄起西岸渝,兴冲冲的往外走,然而刚走到门口,忽然狂风呼啸,太阳被乌云遮蔽,气温骤降。变天了。西岸渝:“……”陆玄祁:“……”他连忙将西岸渝抱了回去,放在床上,坐到床边,看着没精打采的西岸渝此时像个不能出去玩而不开心的小孩子,忽然笑了,伸出手揉乱了西岸渝的头发:“唉,真是不巧。只能等下次了。”西岸渝靠着床头坐着,余光瞥到仙人悠闲的喝着茶。仙人你已经喝了三杯了,到底考虑什么时候走啊?见西岸渝没说话,陆玄祁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太烫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西岸渝没精打采的“嗯”了一声,接着便往被子里一出溜儿,翻过身背对着房间中的另外两人,睡觉了。没关系,大仙儿你随意,睡觉了就看不到了。晚安。陆玄祁第一次感觉有些头疼,给西岸渝掖了掖被角,轻手轻脚的出去了。到了门外,天阴的更重了,细细的冰渣飘落,没多久,飞雪一片片落了下来。随从举着伞等在门口,陆玄祁向自己的住处走去,“这该死的天气,坏了本王的好事。”随从跟在身后为他撑着伞,恭声道:“殿下,刚刚快马送来的大殿下的信。”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陆玄祁。陆玄祁停下脚步,接过来一目十行的看完,冷哼一声,继而又笑了。随从不解:“殿下?”陆玄祁:“大哥说,老七向父皇打小报告了,父皇让我不要掺和老七的事,办完差事尽快回京。”他收好信,哼笑一声:“枉本王之前还夸老七狠,没想到,这般沉不住气。这才几日……”随从:“那我们明日返京?”陆玄祁看了看天空中飘落的飞雪,“急什么?雪天路滑,再等两日。而且……”他憋着一肚子坏水,步履悠闲的走远了。—两日后,雪虽不再下了,天气却始终阴沉沉的。睡得正香的西岸渝被陆玄祁用大氅裹好抱进了马车,睁开眼睛,疑惑道:“这是去哪?”马车缓缓行驶,陆玄祁伸手捏着西岸渝的下巴,调戏道:“小美人,当然是跟我回家了。”西岸渝眨眨眼,发现仙人不见了,点点头,头一歪,接着睡。陆玄祁:“……”马车快出了永溪城的地界时,前方一队人马拦住了去路,领头之人正是陆千映。陆千映端坐马上,看着马车方向拱手:“五哥。”车夫掀开车帘,恭敬的站在一旁。陆玄祁看向陆千映,神情颇有些难以言喻的倨傲:“何事?”陆千映看向被陆玄祁抱在怀里正熟睡的西岸渝:“此人对我很重要。”陆玄祁:“重要?那又如何?我看上了,就是我的。”陆千映攥紧缰绳,眼神十分冷漠,“或者,我同五哥一同回京?反正完不成任务,也要回京受罚。”陆玄祁看着他,冷哼一声,“不过同你开个玩笑,何必如此认真?”话落,将西岸渝放在一旁。陆千映打马上前,在马车边下马,拱手行礼后,将西岸渝从马车里抱了出来。陆玄祁看着西岸渝熟睡的面容,笑道:“他很不错,本王很满意。就是身子弱了些,能玩的游戏有限。”说着,手中把玩着一条红绳。陆千映眼神暗了下来,没说什么,抱着西岸渝上了马,恭送陆玄祁一行人离去。等人走远了,陆千映看着怀里的西岸渝,眼神幽暗,调转马头,往春风楼疾驰而去。听着远去的马蹄声,坐在马车里的陆玄祁看了看方才西岸渝所在的位置,笑道:“小橙啊,可不要死得太早。下次带你去京城玩。”话落,叫停马车,骑上自己的马,扬鞭驰骋。随从打马上前,护卫在他身边,疑惑不解:“殿下,您之前不是说要带那个时小橙回京吗?怎么……”陆玄祁:“不过是试探老七罢了。没想到,狼崽子更狠了,却也有了软肋。从此便不足为惧。此番也算不虚此行。“话落,马鞭一扬,潇洒远去。—宁照打马跟在陆千映身边,他不理解,此次主上为何如此沉不住气,让人抓住了弱点。他看了看陆千映怀中的西岸渝,忍了又忍,还是道:“主上,为何不干脆利用时小橙对陆玄祁使用美人计,到时候,时小橙成为陆玄祁的弱点,也对我们有利。就算要更改对东齐的计划,也比如此被人拿住弱点……”陆千映目视着前方,神情分外冷淡,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淡淡道:“敢摆上明面的弱点,又怎知不是诱饵呢?”宁照闻言,寻思片刻,眼睛一亮。一行人回到春风楼,陆千映直接抱着西岸渝来到玉引楼六楼的房间,将熟睡的西岸渝放到床上,脸上淡漠的神情再也维持不住,隐忍的面具被撕下,他上下打量着西岸渝,眼睛逐渐泛上一丝猩红,伸手攥住西岸渝的衣襟,似乎就要扯开,但却没有。嫉妒、愤懑、不甘、暴怒的表情变换,最终,他的眼神像是看着什么被玷污的东西一般看着西岸渝,手掌上移,卡住了西岸渝的脖颈,却没有用力。良久,他松开手,似乎想轻抚一下西岸渝的脸颊,却始终隔着一段距离。须臾,他倏然收回手,背在身后,转身离去。—一年后临近春节,永溪城里格外热闹。腊月二十八这天,天气晴朗,快要吃午饭的时候,睡饱的西岸渝从玉引楼走出来。相比一年前,他墨发及腰,皮肤若雪,容貌更盛,越发吸引人。这一年,西岸渝在春风楼里过的无比滋润。陆千映这位楼主这一年里宠他的名声几乎传遍了永溪城,为人所津津乐道,还没有正式接客的他,也因此成为令人期待的新花魁的候选人。所有人也在猜测,到时陆千映会不会舍得。陆千映对他处处维护,处处照顾,当做恋人一般呵护,甚至从来不逾矩,就连琴棋书画歌舞的课程,也放松再放松,让他只学会一首曲子,唱一首歌,跳会一支舞便可以,至于书画和棋艺,则完全不指望了。然而……玉引楼上,看着楼下刚刚睡醒的西岸渝慢悠悠的往前院去的身影,陆千映面容冷淡,“不开窍。”西岸渝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给的一切好处,却似乎理所当然,从未如一般人那样惶恐不安,想着怎么还。敲门声响起,陆千映的目光仍旧落在西岸渝的身上,冷淡道:“进。”亲随从门外进来,禀道:“主上,东齐朝廷派的人已于昨日到达季夜云的军营,准备换防了。”季夜云……陆千映的眼神暗了下来,黑沉沉的不见底。一把将面前花瓶中的白色月季揪下来,握在手心里,碾碎。—西岸渝从后门走进春风楼,准备去五楼找小哥哥们玩,然而刚一进门,远远便看见仙人站在楼梯口旁,笑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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