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钱念戚答话,林林歪着?头奶声奶气的冲她问:“阿娘,你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不清楚吗?”丁若溪被问的哑口无言,忙转头蹙眉正?要?训斥他没大没小的。男人已低下头迎着?林林无辜懵懂的眼睛,笑着?异常开心,温雅着?声替她解释道:“林林听?说过一叶障目的成语吗?”林林将?脑袋摇成拨浪鼓。男人屈起食指轻轻剐蹭他的小鼻梁,“一叶障目取自《笑林》,邯郸淳,是指眼睛被一片树叶挡住,看不到事物的全貌,也就是说如你阿娘这般的人美心善的人,往往看人时,只能看到对方的优点,看不到自身的优点的意思。”林林一知半解的大张着?嘴,“我懂了,也就是我阿娘生得美,别人都看得到,唯独她自己不知道。”男人笑着?夸赞他:“就是这个意思。”林林被夸耳后霎时红了一片,颇有点不好意思。被人当面?夸赞的丁若溪更为不好意思,登时如坐针毡,连呼吸都变轻了许多。好在男人并?没在这个话题上过多停留,他见林林困顿的用?两只小手揉眼睛,搂着?他的右手便改为轻轻拍孩子?后背,哄他入睡,冲她轻声道:“她是个很好的女子?,可惜我不是一个好夫君,如若不然?,她也不会离开我。”话到最后,语气渐低下去?,苍凉悲伤的令人心悸,似是两人有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丁若溪若再执意问下去?,倒有种讨嫌的意味,极可能是她猜错了,只能暂时压下满腹的疑惑。一路上,林林许是太过亢奋,哪怕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可依旧缠着?钱念戚小~嘴巴拉巴拉的问个不停。两人一起去?看了几间铺子?,钱念戚不是说铺子?地段不好,就是价钱不行?,最后都无疾而终。反而林林一路上吃了不少好吃的东西,买了很多稀罕的玩意,玩的十分?开心。钱念戚似是也极其喜欢孩子?,脸上无半分?不耐,更是对林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乍一看去?,两人倒像一对真父子?。这念头甫一从丁若溪脑中生出,她便吓了一大跳。好几日没浮上心头想要?给林林找父亲的事,如在幽暗的心底添了一把火,渐渐燃烧起来?。她不自觉偷偷观察起钱念戚。除了他胸前的箭伤,和身高外,他和苏会几乎完全不同。他不会拘着?她,也不会欺骗她,但凡她有任何疑问,他都会第一时间告知,态度恳切如同对待贵宾,这种相处模式,令她感到如沐春风非常放松。最重要?的是他对林林的态度,令她十分?满意,这令她彻底放下紧绷的心弦。而且观他话中似乎和妻子?难续前缘,真想不出他这么体贴温柔的人,他妻子?怎会弃他而去?。若两人不再可能如此想着?,丁若溪在看到钱念戚用?帕子?仔细帮林林擦拭手上的糕点残渣时,抵达到了最高点,不由问出声:“你,你对你妻子?很好吧?”如若不然?,不可能会爱屋及乌的对林林这么关切。男人拿帕子?的手一顿,眼睫微垂,压着?眸底翻涌如巨浪的情?潮,唇抿的紧紧的是十分?歉疚的神?色:“不算好。”说着?抬起头,一缕残阳透窗映入他幽深的瞳孔里,似两道旋涡要?将?人溺毙其中,只见他盯着?她脸,认真的一字一顿道:“我曾因为一些事欺骗过她,恨过她心里不够爱我,可这种种终是抵挡不过我对她的情?谊,所以,我后来?选择放弃过往想和她好好过日子?,她在知道我对他的欺骗后,再不肯原谅我,甚至为了躲避我,多年流浪在外不愿归家。”丁若溪心头刚升腾的念头一下子?被浇灭。也就是说——他的妻子?已然?这样了,他依旧深爱着?他的妻子?。她被那道炙热的目光盯着?浑身不自在,也不知怎么接话,忙轻咳一声,磕磕巴巴的安抚道:“那,那,您这么心善,对她又有忏悔之意,所谓水滴石穿,您的妻子?若有一日知道您这么对她,定然?会感动,和你一起归家去?。”男人眸底腾起希翼和期盼的神?色,语气也较之刚才愉悦:“你说的是真的吗?”“自,自然?是真的。”若她是钱念戚妻子?的话,极可能就被他的深情?打动了。钱念戚唇角掀起,在她面?前终于露出了这么多天以来?的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谢谢。”丁若溪不过说了几句安慰人的话,算不得帮了他什么忙,而且——她打着?给林林找父亲的愿望在他身上落空,心里变得空荡荡的,告别时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逃也似的抱着?孩子?下了马车。待回到客栈,巧儿刚从外面?打了一桶水回来?,忙放下木桶过来?把林林接过去?抱着?,诧异的看她的脸:“三娘子?脸怎么这么红,可是被晒伤了?”丁若溪羞囧的也顾不得捂脸,走到床榻前,累瘫了似的仰面?倒在榻上,有气无力的道:“没有,就是感觉有点热,让我歇一会儿就好了。”巧儿不放心忙要?过来?摸她额头。丁若溪却一把用?被褥蒙着?头,再不肯说半个字。那神?色仿佛遭受了什么打击,正?心烦意乱着?。巧儿只得收回手,“那好,您先休息一会儿,若不舒服就喊我过来?。”“嗯。”蒙在被褥里的丁若溪闷闷应了声。直到脚步声远去?,丁若溪才把被褥掀开,露出一张沾满汗水迷茫疑惑的脸,她呆呆的看着?帐顶,心想她不能再和钱念戚继续接触了。许是白日发生的事勾起了她不愿触碰的往事,当晚丁若溪便做起了梦。梦中,湍急的河面?上阴风阵阵,几道惊雷炸响在天边,银龙乱舞。苏会半截身子?没入漆黑的河面?里,身躯随汹涌的波涛上下起伏,他面?色惨白,眸底赤红,手握着?插入他胸口的箭矢,神?色受伤的的低声质问她:“昭昭,你就这么恨我吗?”“恨到要?杀了我的程度?”站在甲板上的她,被他癫狂如厉鬼的模样吓得连连后退,大睁着?眼,拼命摇头:“不,我,我不想的,是你逼我的——”夜风拂起他被河水浸~湿的墨发,在半空中飞舞。他仰头如仙鹤般低鸣笑着?,可神?色却比哭还难看,过了好一会儿,他似是笑够了,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竟淌出鲜血来?,他抬起右手握着?那根箭矢:“既然?昭昭让我死,那我便去?死。”似是知道他要?做什么,丁若溪心神?俱震忙扑过去?,大声制止:“不要?!”可已然?来?不及了,只见那根~插在他胸口的箭矢,被他右手握着?用?力刺下贯穿了胸膛,刺目的鲜血如开在地狱的罂粟花,从他胸口逐渐蔓延至整个河面?。他身躯轰然?朝后仰倒在那片罂粟花海中,被汹涌的波涛席卷,再也找寻不到。丁若溪心中大恸,不管不顾的跳下船冲他游过去?,在阴冷的河面?上大声呼喊他的名字:“苏会,你在哪?快出来?,呜呜呜,我不恨你了,你出来?,呜呜呜——”“三娘,三娘——”耳边忽然?夹杂几道别的焦急轻唤声。“苏会!”丁若溪猛地睁开双眼,拽住巧儿伸过来?的手,急促的问:“苏会呢?他在哪?”巧儿本是见她做了噩梦,怕她意识一直沉浸其中不可自拔,这才来?唤醒她。自三年前那日~她射杀苏会后,这几年每隔一段时日~她便会做噩梦,梦醒后无一例外都是如今日这般分?不清梦境和现实问她苏会的模样,那日的情?景已然?成了她心中的梦魇,怎么都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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