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碧落那种阳春三月温婉动人的美相比,她的美更锋利也更危险,像一杯色泽艳丽的鸩酒,饮之即死,你却还是想要尝上一口,死而无憾。
皇帝握住她的手,&ldo;自然是舞好,若说人,这世上还有何人比得上你呢!&rdo;
楼琉衣掩唇轻笑,&ldo;陛下惯会嘲笑臣妾。&rdo;
上头皇帝与贵妃打情骂俏,底下的人醉了的,没醉的,都眼观鼻鼻观心别开视线,各自吃菜看舞。许婧鸾本来正借着侍女遮掩同应周小声说着话,也不知上头说了什么,忽听楼琉衣道:&ldo;许多日未见端康,听太子说是病了一场,如今可是大好了?&rdo;
许婧鸾反应神速,上一刻还在同应周说话,下一刻已经正襟危坐,&ldo;自然是好利落了,多谢娘娘关心。&rdo;
皇帝对楼贵妃笑道:&ldo;朕就说她这贪玩的性子迟早要惹事,幸而博渊去得及时,吓吓她也是好的。&rdo;
楼贵妃又道:&ldo;这转眼都十八岁了,再这么野下去,怕是世子该头疼了。&rdo;
她这话说得委婉,众人除了应周都听得明白,楼贵妃是在嘲笑端康郡主嫁不出去,赖在昱王府里准备靠世子养老呢。
许婧鸾干笑了笑,&ldo;他都疼了十八年了,再多疼两年也不打紧。&rdo;
‐‐少了一个字,意思就全然不一样了,京里谁不知道世子对胞妹疼爱非常,许婧鸾的回答也是巧妙。
楼贵妃笑得风情万种,转而对皇帝道:&ldo;陛下您瞧,端康这性子,可不就是世子给宠出来的!&rdo;
&ldo;娘娘所言正是,&rdo;应周觉得许婧鸾已经有些不高兴了,她说,&ldo;这事儿就怪我哥,要不是他,我一定能长成一个大家闺秀。&rdo;
皇帝被许婧鸾逗乐,&ldo;照你这么说,你哥岂非该罚?朕好端端的侄女被他教成了个假小子,该罚,该罚!&rdo;
许婧鸾陪着笑,不动声色地扫了楼琉衣一眼,这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闲来无事就喜欢她的麻烦,绝对不安好心,说不得还有下手,她得把戏接住了。
果然就听楼琉衣道:&ldo;依臣妾看呐,世子也不是故意的。男儿做事本就洒脱,哪知道这女孩子该如何养呢?端康一个人独惯了,身旁也没个参考,自然照着她哥哥的模样长了,端康要是有位姐姐就好了!&rdo;
皇帝也不知是不是和贵妃商量过,两人一唱一和自然无比,皇帝摇头笑道:&ldo;这姐姐是不能有了,不过嫂子还是可以有的。朕早前正和戴相说了此事,博渊今年二十有五还未成家,天下百姓说起来,只怕还以为是朕这个做伯父的不上心,把侄子耽误了罢!&rdo;
这话前半句还像是顽笑,然后半句皇帝忽然话锋一转,语气严厉了两分,也不知是真怒还是佯怒。应周听不懂他们这话中一来一往,但许婧鸾的脸色却变了,立刻起身朝前叩首,&ldo;端康惶恐。&rdo;
她这一跪,身后跟来的昱王府的人都跪了,豆帘见应周傻愣愣的忙扯了他一把,但应周还是慢了一拍,皇帝没注意,旁边的楼琉衣却看到了,虽然只是一瞬间,她眼底划过明显的诧异,端着的酒壶差点脱手。
许婧鸾道:&ldo;皇伯伯心系天下,关爱小辈,是我兄长自己无心此事,多次拂了皇伯伯好意,叫皇伯伯犯难,天下百姓自然是看得清楚的。&rdo;
皇帝似笑非笑,&ldo;朕不过一句玩笑,这怎么就跪上了?起来罢起来罢,来,去扶郡主起身。&rdo;
皇帝身旁的内侍统领立刻亲自去扶了,许婧鸾还未来得及坐回去,楼琉衣又接话笑道:&ldo;陛下作甚开这玩笑,瞧把端康吓得。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昱王夫妻去得早,世子和端康的婚事自然是该陛下来操心的,陛下可不能嫌烦。&rdo;
提到昱王夫妻,皇帝露出了一点追思的神色,&ldo;朕这哥哥一家也是命苦,两个孩子托付给朕,朕自然是要为他们打算最好的。只是博渊这年纪实在不小了,若再不为他取个可意的世子妃,朕以后九泉之下都没脸见他父王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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