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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5章（第1页）

陈滢按下心底情绪，轻声问：&ldo;这个过程中，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rdo;

&ldo;正是这话儿呢。&rdo;吴太妃今晚叹息的次数，委实有些多，此时又是一声长叹。

&ldo;也不知是不是老天跟我过不去，这孩子七灾八难就没断过，活得委实不易。长到十二岁时，到底还是死了。事后我查出来，却是萧昭仪暗中投了毒。&rdo;她淡淡说道。

&ldo;萧昭仪?&rdo;陈滢讶然，澈眸张大了些：&ldo;这萧昭仪，莫非便是当朝萧太后?&rdo;

&ldo;就是她。&rdo;吴太妃淡然颔首，语中多少含了几分冷意：&ldo;她想要让先帝迁怒于我，再借机治我的罪、夺我的宠。我自不会容她嚣张，捉住她下毒的把柄，捅去先帝跟前。先帝对她还有几分旧情，不曾杀她，只把她囚进了冷宫。&rdo;

陈滢点了点头。

吴太妃杀伐果断，自然不可能对当年的萧昭仪留情。

此时，便闻吴太妃又道：&ldo;六皇子去后，我一时灰心至极，颓丧了好些日子，后来到底想开了，既然还剩几年好活，倒不如再来试一试，看换个皇帝，能不能破了那诅咒。&rdo;

&ldo;是个好法子。&rdo;陈滢表示赞同。

在结局不可确定的前提下，自然要不断地进行尝试，吴太妃的做法没错。

蹙眉想了想，陈滢又缓声道：&ldo;剩下来平安没做过皇帝的王爷，我记得有静王、顺王、恭王、诚王和信王。&rdo;

这般算来，她陡然觉得数量庞大，不免为吴太妃忧心：&ldo;这么多王爷，您这试验任务也真够繁杂的。&rdo;

这话吴太妃倒也听懂了，遂扶案笑道：&ldo;说你聪明，这时候你却又笨起来了。你就没想过，这几个混账没准儿能在一世里轮着把龙椅坐一遍?&rdo;

陈滢一怔，旋即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

吴太妃竟还有这样的本事，能叫这几个皇子挨个儿当皇帝?

可再一转念，她便觉可能性极微。

若吴太妃真有这个本事，她为何不自己做女皇?

忖及此，她终是问：&ldo;是您主导他们挨次当皇帝的，还是那一世本就极乱?&rdo;

&ldo;我哪儿有那么大本事啊?&rdo;吴太妃失笑，连连摆手：&ldo;不瞒你说，那时候儿我也很吃惊来着，想着这老天爷是不是不耐烦了，干脆把这几个都拉上去试试。&rdo;

她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眉眼间浮起一丝哀切，叹道：&ldo;那一世，我又是亲眼目睹大楚国破。&rdo;

语毕，再度一叹。

月儿隐进云中，风自四面八方涌来，吹得二人衣袂翻卷，草叶低咽，有若悲吟。

良久后，吴太妃的声音方又响起，不复方才黯然，却仍旧低微：&ldo;也不知是不是那一世六皇子多活了几年，太子、安王、康王、宁王这几人，在先帝驾崩前便便死的死、贬的贬、圈禁的禁圈。先帝临终时口传遗诏，命恭王践祚。&rdo;

她再叹了口气，语声越发地低：&ldo;恭王即位不过一年，静王篡位;再一年，北疆扣边、西夷兵危，静王手忙脚乱，诚王趁机买通御林军，兴起兵变，后，诚王登基;又两年，诚王信王以&lso;靖难&rso;为由杀了，信王坐上了龙椅。&rdo;

她笑了笑，神情却是暗淡的：&ldo;那个时候，我们这些先帝的妃子全都被打入了冷宫，因皇帝换得太快，也没人顾得上我们，就把我们一堆儿放在那里。那几年，冷宫里特别热闹，隔三差五就往里进人，皆是旧天子的嫔妃。自然，那格外美貌的便可连侍数君，却又是什么好事?总而言之，彼时之大楚，岂一个乱字了得。&rdo;

她微阖双眸，黯淡的面容上，满是疲色。

第714章不可逆转

陈滢闻言，亦无声而叹。

如此混乱的局势，灭国是迟早之事，彼时的吴太妃看在眼中，心里肯定很不好受。

忖度片刻后，她轻声问：&ldo;进了冷宫之后，您还是在读史吗?&rdo;

&ldo;自是要读的。&rdo;吴太妃轻声道，似是倦意上涌，面上竟显出几分苍老：&ldo;除了读史，我又花钱买通内侍，寻来不少医书，再将市面上差不多的药材都买了来，逐一辨认，以备不时之需。&rdo;

陈滢点了点头：&ldo;这倒也是。既然六皇子死于中毒，您多学些药理医理，也是有备无患。&rdo;

&ldo;我也正是这样想的。&rdo;吴太妃说道，将另一手也搁于案上，两手支颐，神情变得有些空洞：&ldo;虽比旁人多活了几世，可那时我才发觉，我还是懂的太少，不说别的，那兵法行军我便一窍不通，偏那时候藏书阁也烧没了，我想找书来看也没处找去。那时我便下了决心，下一世定要护着六皇子登基，平西定北，解此困局。&rdo;

&ldo;那么，您在第六世时，又是如何做的呢?&rdo;陈滢问道，并未再去追问她第五世的结局。

数王争霸，内忧外患，破国几成定局，再往下问，无非是让吴太妃回忆死时情景罢了，又有何益?

吴太妃却像颇有谈兴，并不接她的话，只顾自往下讲：&ldo;说起来，我第五世的死法也挺奇怪的。你向来聪明，可能猜出杀我者何人?&rdo;

陈滢被她说得一怔，下意识便要说&ldo;猜不出&rdo;。

可是，话方到口边，一个念头却陡然划过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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