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弈郁闷不已,正当他想着身上还有什么东西能抵押换钱买衣服的时候,忽听江鹤苓冷冷开口:“我看你这么喜欢遛鸟,也没必要穿。”???他什么时候……哦,来的时候他的确是在车上遛鸟了,但是江鹤苓怎么知道?他不是在睡觉吗?闻弈心念电转,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转头看向江鹤苓,脸上露出玩味儿的笑:“少爷,敢情我的内裤,是你偷的啊。”“……”准确来说是扔。想到那条从窗口飞进来的内裤,江鹤苓黑了脸,沉声吐出一个字:“滚。”毕竟少爷气还没消,闻弈也没再火上浇油,拿着衣服就滚了。一出门就撞上了在门口鬼鬼祟祟的豆包。“你在这干什么?”闻弈问。“你们吵架了啊?”豆包舔了舔嘴边残留的蛋糕渣。“是啊,大少爷,难哄得很。”闻弈撇了撇嘴,想到什么又对豆包说,“你在这待着,里面有动静就叫我。”豆包乖乖点头,目送着闻弈去楼下的另一个浴室。闻弈离开之后,屋子里那股琴酒信息素很快就变得浅淡,这让江鹤苓感到有些不安,他清楚这是信息素作祟,只要体内属于闻弈的信息素逐渐代谢,这种感觉就会消失。空气里信息素的气味儿变淡,蛋糕的奶香味儿便逐渐明显。江鹤苓两天两夜没有进食,这会儿闻到蛋糕的香甜,饥饿感便姗姗来迟。他拆开蛋糕,刚吃两口,就瞧见房门被打开一条缝隙,豆包探头探脑地往里看,对上江鹤苓的视线,又受惊似的收了回去。没一会儿他又探头往里看。他少爷您消消气“他跟你说他是我老婆?”江鹤苓当然没有这么说,豆包一边摇头一边阐述自己的理论,听得闻弈心情大起大落,先后经历了暗喜和不爽,然后就是一阵莫名其妙的郁闷。郁闷自己这起伏的情绪来得莫名其妙。把这人小鬼大的小屁孩打发走,闻弈整了整自己身上的粗布衣服,又侧首嗅了嗅,只闻到自己身上浅淡的花香沐浴乳味儿,没有其他alpha的信息素味儿,这才悄然呼出一口气。刚走一步,他又蓦地停住脚步,身周涌动的暗香便从花香变为了琴酒,木质调的杜松子和微微辛辣的酒香交融,绵密而醇香。闻弈像只扬尾的孔雀,进门却没见到本该欣赏他风采的人。“人呢?”闻弈嘀咕一句,继续往屋子里走,很快便听到靠里的卫生间里传来淅沥沥的水声。桌子上,装着er抑制剂的金属盒子立在一边,旁边是江鹤苓放下的手枪和闻弈放下的衣服袋子,都没有动过的痕迹,只有那盒红丝绒蛋糕还剩下一小半没吃完。闻弈的目光落在托盘边搁着的塑料勺子上,那支黑色的塑料勺子干干净净,像没用过。这让闻弈觉得惊奇,拿起来一边打量,一边在脑子里想象江鹤苓小口吃着蛋糕。盛着蛋糕的勺子被送进他微张的嘴里,粉嫩的舌尖卷动,勺子便被舔得干干净净。怎么跟小猫似的,吃东西靠舔。闻弈嘴角微微勾起,几不可闻地低笑一声。嗅到空气里弥漫着浅淡的奶香味,忽然觉得这蛋糕看起来好像还挺可口的样子。“你在干什么?”江鹤苓从卫生间走了出来,正好就看到他拿着自己吃过的勺子,要去舀蛋糕的样子。“看你怎么没吃完,剩这一口不浪费吗?”闻弈把勺子搁下开口问道。“想吃就直说,趁现在还没进垃圾桶。”江鹤苓平静开口,大有一副“我赏你就是了”的态度。闻弈愣是气笑了:“你从哪儿看出来我想吃的?”江鹤苓没理他,径自走过来,要去拿桌上的抑制剂。他刚才洗了脸,额发湿润,眉梢和眼睫上也还挂着水珠,暖色灯光下,眉目平静舒缓,只是正眼都不给闻弈一个,显得很是冷漠。闻弈心头一梗,突然又拿起勺子,挑了一勺蛋糕怼到他的嘴边。江鹤苓下意识后退,冷眼看着闻弈。“你”他一开口,闻弈就眼疾手快地把蛋糕怼进他张开的嘴里,给了他满口香甜。“节约粮食是美德,少爷不要浪费了。”闻弈笑得得意,但很快他的笑容就凝固了。江鹤苓直接把那剩下的蛋糕底盘拍在了他脸上。幸好闻弈反应快,闪避及时,蛋糕盒子擦着他的脸飞了出去,闻弈再回头,撞见江鹤苓沾了奶油的冷脸,以及又被他揣上手的手枪。“……”“我错了,”闻弈从善如流地道歉,“少爷您消消气。”江鹤苓无动于衷,冷冷地盯着他。闻弈眼睫轻垂,视线从他漠然的双眸移向他沾了蛋糕的嘴巴上,红的,白的,交融成艳丽的粉,紧抿着的唇线平添色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闻弈喉结很轻地滑动了一下。片刻后,他错开视线,鬼使神差地收回手,把手里的勺子塞进自己嘴里,尝了满嘴的甜。江鹤苓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秀眉蹙起,仿佛很是不满他如此“不计前嫌”,吃了刚碰过他唇的蛋糕。闻弈:“……”蛋糕的甜味弥散在口腔,闻弈终于是回了神,也觉得自己真的是鬼迷心窍了。他有病啊?吃江鹤苓吃剩下的蛋糕。心里郁闷,嘴上还在逞强:“这可是我全副家当换来的,不能浪费。”江鹤苓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抽出纸巾擦掉嘴边的奶油,转身就走。闻弈不服地叨逼叨:“你这是什么表情,又不是头一回吃你的口”“闭嘴。”江鹤苓冷声打断了他,同时回身抬手,枪口怼上了闻弈的脸侧,“不说话会死是吗?”闻弈:“……”“那我现在是该说话还是不该说话?”闻弈略略提起嘴角反问道,“少爷?”江鹤苓似乎气得不轻,眸光愈发锐利,但闻弈却忽然瞥见他耳根浮起了一抹可疑的粉色。再看他的冷脸,好像就不再是单纯的生气,更像是恼羞成怒。同时他还闻到了一股香甜的潮湿玫瑰香,很软很甜,像诱人来品尝的蛋糕。他眉梢很轻地挑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发现,江鹤苓可能好像应该是……害羞了?又或是对他的信息素起了反应。总之闻弈心里顿时涌出了一股强烈的愉悦情绪,目光巡视着江鹤苓裸露出的皮肤,想要确定他到底是不是羞赧。然而江鹤苓没给他机会,用枪口推了他一下,甩下一句“滚出去不然迟早毙了你”就转身走了。闻弈当然没有老实滚蛋,现在江鹤苓就像一只外厉内荏的炸毛猫,对闻弈这种天生爱犯贱的人有种致命的吸引力。他将地上的蛋糕盒子捡到了垃圾桶里,然后又拿纸巾把散落的奶油擦干净,一抬头,忽然发现江鹤苓在看他。目光中透出一种少见的柔情,看得闻弈心头一动,神思恍惚了一瞬。其实江鹤苓看了他有一会儿了,从闻弈开始捡起他打翻的蛋糕盒子开始。老实讲,在江鹤苓的印象里,闻弈恃才傲物,逞强倨傲,武力值虽然很强,但行事却透着粗鲁和草率,不是个会细心照顾旁人的人,所以看到他收敛锋芒“收拾残局”的时候,江鹤苓有一瞬间的恍惚。莫名其妙的,他看出了几分温柔,好像这家伙除了话多,也没那么讨人厌。但很快他就收敛了思绪,并且认为这是信息素的蛊惑,是他在激素作用下出现的错觉,所以在两人目光相触时,江鹤苓立刻冷漠地吐出一句:“还不滚。”闻弈:“……”“滚去哪?”闻弈瞥了一眼窗外黑沉沉的天色,“这么晚了,我也要睡觉的,赵医生这里可没有其他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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