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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行吧。”闻邢也有些累了，他顺手揉了一把谌宴的头发，坐到了床上，说：“那睡觉吧。”不料谌宴却皱了下眉，用一种很严肃认真的语气和他道：“不要，碰我。”闻邢一下就来了精神，他斜了谌宴一眼，“呦，我这把你带回家，给你地方睡的，碰一下都碰不得了？”谌宴摇摇头，说：“不是。”闻邢也多多少少感觉到了，谌宴很是忌讳和自己的肢体接触，可是看他平时和别人都好好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趁着今天谌宴喝醉了，闻邢觉得这是个套话的好机会，他问：“为什么不让我碰你？”谌宴果然是有问必答，他呆呆地看了闻邢一会儿，就说：“我会控制不住。”“控制不住什么？”谌宴刚想说话，这时候突然猛地摇了下脑袋：“不能说。”闻邢诱哄小朋友似的，说：“说说呗，说了我就让你跟我一起睡。”谌宴的眼睛登时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如果说是平时的谌宴，想必听到了这样的话还能勉强靠自制力坚持一下，可是现在喝醉了的谌宴么……他直接就一口答应了：好。然后谌宴就慢吞吞地爬上了床。明明谌宴一点也不胖，但闻邢总觉得他动作像只树袋熊似的，反应太慢了，有点蠢萌的感觉。两个人在床上搭着腿相对而坐，闻邢说：“现在可以说了吧。”“我会控制不住，欺负你。”“啊？”闻邢是真的没想到谌宴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他噗嗤一声笑了，说：“你？欺负我？欺负我什么啊？”这话就像是只张牙舞爪的小奶猫的威胁似的，闻邢觉得太有意思了。谌宴也听出来他语气里的嘲笑，挺不高兴地垂着眼睛，像是在憋气。见状，闻邢便咳嗽两声，收起了笑容，他又问：“你为什么会想欺负我？”听到这问话，谌宴沉默了好一会儿。好半晌，他才重新抬起了头。他望着闻邢的眼睛说道：“兔子，可爱。”“啊，对啊。”闻邢没明白怎么话题突然又扯到了兔子身上。谌宴又继续道：“小狗，可爱。”闻邢有些疑惑地皱着眉歪头看他。这时候谌宴突然伸手指向了闻邢，他说：“你。”“我怎么了？”“可爱。”这已经是谌宴明明说的是限制级的词语，谌宴一点也不脸红，语气就好像在说他今天吃了几碗饭一样稀松平常，闻邢一时都被气笑了。看来这回谌宴真是醉得不轻，自己就该把他刚才说的话给录下来，明天当众放出来听，别提多精彩了。“你平时看着跟个性冷淡似的，怎么背地里尽打着这些歪主意呢？”闻邢的语气痛心疾首得像是个操心学生考试又没及格的高中班主任，“你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知道么？”谌宴掀起眼皮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半晌忽地摇了摇头，道：“是对的。”“哪对了？”闻邢伸手点了下他的额头，“要你真像刚才说的那样一项项都实施了，等着你的就是铁窗泪了知道吗？”谌宴继续摇头：“不知道。”闻邢无语，这时他忽地想起来先前被叮嘱的那句要给谌宴准备醒酒汤，确实也是该弄点什么，不然第二天宿醉头疼就不好了，便说：“我去给你倒杯牛奶，喝了再睡。”“我不喜欢喝牛奶。”谌宴微皱着眉。“你可真讲究。”闻邢想了想家里现有的食材，说，“做别的费事，我泡点蜂蜜水怎么样？”谌宴沉默一瞬，最后还是轻点了下头：“好吧。”闻邢笑了：“现在是我在伺候你呢，不说感恩戴德，怎么着也不该这么不情不愿的吧？”谌宴像是对于四字词语的反应速度有些慢，愣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我情愿的。”这话听起来不像是在回应闻邢，似乎是他曲解了什么，闻邢扫了他一眼，也没多说什么，直接下了床。等泡完蜂蜜水回来，谌宴已经坐在床上摇摇欲坠，就差闭眼了，闻邢轻轻摇了摇他，不自觉地把声音也放轻了：“喝完再睡。”谌宴托着下巴，一眨不眨地盯着闻邢看，就好像从来没见过对方似的，半晌，他长长的睫毛眨巴了一下，说：“你真好看。”“噗。”闻邢没憋住笑出了声，这样直白的夸奖从谌宴口中说出来给人的感觉也太奇异了，他故意问：“哪好看啊？”“眼睛、鼻子、嘴巴，都好看。”谌宴忽然伸手指了下闻邢的眼，又重复了一遍，“眼睛最好看，像天上的星星。”闻邢十分的捧场：“真棒，你还会用比喻句啊？”谌宴没理解他其实是在反讽，轻轻哼了一声：“我会的还多着呢。”“唔，那看来还是我小看你了啊。谌宴小朋友，现在可以喝蜂蜜水了吗？”闻邢忍着笑意问道。谌宴嗯了一声，然后十分乖巧地端过闻邢拿着的玻璃杯放到了嘴边。喝完之后他把杯子往闻邢手里一递，说道：“擦嘴。”这简直是把对方当佣人来使唤了似的，但看在他喝醉了的份上闻邢也没多计较，从桌边抽了两张餐巾纸：“喏，自己能擦吧？”谌宴点点头，接过纸巾，他看了闻邢一眼，忽地说：“你今天对我真好。”“之前都没有，这么好。”“我之前对你很坏吗？”闻邢只当他是小孩子撒娇，漫不经心地回应，“嗯？”不料谌宴却点了头，一本正经地道：“不好。”“你叫人打我，很痛。”闻邢怔住了，他的目光落到了别处，好半晌才重新调转了回来：“对不起。”“其实那时候……”他的解释才刚起了个头，就被谌宴打断了：“我想睡觉。”闻邢只得收回了话头，他嗯了一声，说：“好，睡觉吧。”闻邢的床是单人床，虽然也勉强能睡下两个人，但确实是有些拥挤了，免不得会肢体相触。他扫了一眼床前立着的风扇，对谌宴道：“你睡外面吧。”谌宴像是有些不明所以：“为什么？”“哪有这么多为什么，我喜欢睡里面。”闻邢直接爬到床的内侧躺了下来，“你也赶紧躺好，我要关灯了。”闻言，谌宴果然乖乖地躺好了，闻邢按下了床头的开关，房间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四周都显得格外静谧了起来。只不过才安静了十几秒，谌宴忽地坐起了身，他像是在看着闻邢：“睡里面热。”闻邢说：“我不怕热。”“我跟你换。”“没必要。”闻邢不耐烦地翻了个身，背对着谌宴，“就一晚上，还能中暑还是怎么地。”谌宴那边没了声响。说实话，闻邢并不是什么为他人考虑乐于奉献的好人，要换做是孟海鸿或是别的人，他早让人滚一边去了，只是在面对谌宴的时候，他总有点底气不足，就好像自己要是占了这么点便宜，也太对不起人家了。两人今天似乎都有些困倦，所以很快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两道浅浅的呼吸声，闻邢从前一向是每天都能闷头睡到天亮，这回身边多了个人影响也不大，就是中间他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谌宴下了床。他半睁着眼睛看了一眼，好像是上厕所去了，于是也就安心地闭上眼，调整了下睡姿，等谌宴回来。结果等了半天，闻邢身边也没有重新感知到他人的气息，他困得要命，勉强撑开了眼，结果发现谌宴已经睡在了地上的草席上。他刚想说“怎么不到床上来睡”，却又猛地反应过来，谌宴应该是已经清醒了，如果睡床上两人势必要有身体接触，他自然是不愿意的。所以闻邢把这话咽了回去，他看了一眼谌宴背对着自己的身影，想着人应该没这么快重新睡着，便道：“热的话你自己把电风扇位置调低点。”闻邢说话的时候因为倦意有点嘟囔不清，但谌宴显然是听懂了，他低低地嗯了一声，几乎微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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