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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2页）

如今看来，再缜密的思考，再细心的安排，终不抵命运齿轮的强大转动，裹挟得彀中人血肉横飞。

无声叹息着，她问容啸天：&ldo;容先生，假如，我是说假如，是你冤枉了楚非欢，误杀了他，你要怎么办？&rdo;

容啸天怒道：&ldo;怎么可能！&rdo;

秦长歌不说话，只温柔而坚持的看着他，容啸天本想嗤之以鼻的掉过头去，不理这个荒谬而绝无可能的问题，然而不知怎的，那平静的目光仿若无处不在，又似生出倒刺，刺得他不得不回过头来正视。

接触到秦长歌目光，他的心突然抖了一抖，半晌，咬牙狠狠道：&ldo;我若冤枉了他，冤枉了自己兄弟，必自裁以谢！&rdo;

一旁的祁繁一直默然看着，此时也轻声道：&ldo;是，繁亦自裁以谢，并以黑巾覆面，至死不敢再见先皇后！&rdo;

秦长歌闭闭眼，在心中默然叹息，那一刹间她突然犹豫，值得么……两命对一命？然而瞬间她计议已定，睁开眼，道：&ldo;祁先生，我听说你麾下有个专门至离国经商的商队，这几年还继续么？&rdo;

&ldo;有，&rdo;祁繁道，&ldo;只是他们还没回来，大约要在三个月后。&rdo;他奇怪的看着秦长歌，道：&ldo;明姑娘，您突然问这个做什么？&rdo;

笑了笑，秦长歌道：&ldo;还没回来啊……那么，派个稳妥的人，帮我送封信给公主，我要请她帮个忙。&rdo;

说着匆匆下笔，写好纸条，交由容啸天带出，见祁繁欲问又止，遂笑道：&ldo;我请公主帮我去皇史宬查查看三年前离国的大事纪，离国远隔大陆僻处海疆，西梁民间没听过这个国家的都有，国中事务，传不到这里，商队又没回国，我想知道的事无处查问，但是负责记录西梁皇史和天下大事的皇族史料馆，一定有相关记载，哪怕只言片语也好。&rdo;

&ldo;您想知道什么？为什么是离国？&rdo;祁繁大惑不解。

秦长歌却不想把心中那个揣测先说出来，她需要确实的证据来验证，隐隐间，她觉得，自己当年尊重楚非欢意见，未曾将他的身世告诉祁繁两人，可能因此已经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错误。

轻轻叹息，她已转开话题，道：&ldo;明天我要去赵王府了，还有件事须得劳烦你现在办。&rdo;

祁繁对她的步步筹谋万事底定在心的风范早已心悦诚服，再不能嬉皮笑脸，当下躬身道：&ldo;请吩咐。&rdo;

&ldo;江太后那里的管事大太监童舜，是不是有个老母在宫外过活？&rdo;

&ldo;是的，还带着他兄长过继给他的侄子。&rdo;

&ldo;江太后寿辰要到了，&rdo;秦长歌点点头，一笑道：&ldo;上次我请你准备的东西，可准备好了？&rdo;

祁繁笑道：&ldo;可费了一番功夫，玉观音倒不是难事，难的是紫玉观音，还要绝品的&lso;葡萄紫&rso;，光是为了这底料，便砸了衡记绸缎庄半年的利润，这本就是有价无市的宝贝，凰盟的伙计大肆出动，才在一个早年簪缨巨族现今家世败落的老秀才家里找到这东西，再加上延请大师雕刻，啧啧，好大手笔。&rdo;

&ldo;非紫玉不可啊，江太后喜欢紫色，&rdo;秦长歌叹息，&ldo;而且，不如此不能掩饰……这是我为公主准备的寿礼，贺寿那日便要送上的，但是你知道，太后不待见公主，东西虽好，她未必会供奉上，所以需要有人敲边鼓，这个边鼓还得敲得不落痕迹。&rdo;

祁繁眼睛一亮，笑道：&ldo;所以，童舜？&rdo;

&ldo;对，&rdo;秦长歌笑，&ldo;童舜一肚子坏水，但有一点好处，极其看重亲情，对家人极其照拂，尤其疼爱那个名义上的儿子。&rdo;

&ldo;您的意思是……&rdo;祁繁眼睛又一亮。

&ldo;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施人恩惠，要施在点子上，才会让受恩之人铭记在心。&rdo;秦长歌懒洋洋笑，&ldo;咱们让公主去帮他一个大忙，不求回报，他心中留了一分感激之意，将来再小心，对景的时候也会帮公主说上几句好话的‐‐他的话对江太后，可不是一般人的效用。&rdo;

&ldo;可是哪来的恩惠施给人家呢……他老娘和儿子都好好的啊……&rdo;话说到一半祁繁突然顿住，瞪大眼睛看着秦长歌，不会吧，这个明姑娘，和先皇后的黑心有得一拼哦……

&ldo;祁兄你终于开窍了，&rdo;秦长歌似笑非笑，&ldo;没有条件创造条件嘛。&rdo;

晚上萧包子缠着秦长歌出门，说西府大街那里的夜市好久没去逛了，尤其没和娘一起去逛过，这是不合常理的，看在他萧公子整日鞍前马后跟着娘水里来火里去的辛苦，做娘的无论如何也应该轮到陪他一回了。

秦长歌瞄瞄儿子，见他把&ldo;鞍前马后水里来火里去&rdo;这样的字眼说得毫不脸红，不禁油然生出几分膜拜之心，十分扼腕的想着包子可惜没有生在二十一世纪，不然《厚黑学》哪里轮得到李宗吾老先生开帮立派，创始人一定非她家萧溶莫属。

和祁繁交代了一声，秦长歌带着儿子去逛街，想着西梁也没几个人认识她，又是晚上，便没有改装，一路步行过去，西府大街果然热闹得紧，人头攒动挤挤挨挨，满天的油烟味水果味小吃味脂粉味，混合成难辨香臭的奇异味道，熏得秦长歌直皱眉，包子却如鱼得水熟门熟路，在人fèng里窜来窜去，笑眯眯频频和路边小贩打招呼，&ldo;王大爷好啊，今天的栗子好吃不？给我来一斤！&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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