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对。&rdo;伊莲娜不相信:&ldo;这里还有其它中国同事,也没见叶将军对他们好过。&rdo;
但随即想到,另外的中国医生都是男的,叶将军不亲近他们,也是理所当然的。
而且她们还听说,这位叶将军早已结婚,妻子还是国际上远近闻名的大医生,至于到底是哪位同门,伊莲娜等也是一无所知。
&ldo;平安你来自中国,可曾知道叶将军的夫人?&rdo;晚上休息的时候,几十个女孩挤在燥热的铁皮屋里,细细碎语的,打发漫长炎热长夜。
有一瞬间,平安仿佛回到大学时光,寝室夜话,聊着周围最出色的男人,以及众少女蓬勃的春心。
连战火和肤色都阻隔不了的少女心。
因为她们聊的最多的,正是这支队伍实际上的最高统帅,她们的叶参谋长,帅气的、荷尔蒙呼之而出的叶将军。
&ldo;也不知是哪个女人这么幸运,这样的男人,哪怕只是拥有一个晚上,我也死而无憾。&rdo;有人小声说出,还是用英语,似特意说给平安听。
也有人直接问平安:&ldo;平安,你是不是他太太的亲戚,所以叶军长才对你这么照顾?&rdo;
都猜到她是叶将军太太的女人呢,为什么就是猜不到她是叶军长的女人呢?大抵是谁都不曾想到,传闻中的大医生,竟然是平安这样一个连针都不会打的小菜鸟吧。
平安苦笑:&ldo;我没见过叶军长的太太,我也不认识叶军长,他大概和你们一样,对我的工作能力心存怀疑吧。&rdo;
见平安自打自招、索性承认技不如人,其她女孩都选择沉默。沉默即默认。
&ldo;平安你这样的工作,你们国内发给你们多少钱?&rdo;就连好脾气的伊莲娜最后也好奇试探问道,她知道那几个中国男医生的薪水和补贴均不菲。
平安越发苦笑:&ldo;没有任何薪水,甚至我的来回机票都是自掏腰包。&rdo;
伊莲娜恍然大悟:&ldo;你是志愿者?&rdo;
&ldo;算是吧。&rdo;平安点点头,并不想解释太多,误会她是志愿者总比误会她是米虫强。只要不给清辰的工作带来麻烦就好。
她和清辰的约法三章:第一,互不干涉彼此工作;第二,不能以夫妻相称。
&ldo;不是约法三章吗,第三章是什么?&rdo;
&ldo;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诉你。&rdo;
就这样,平安一开始就在两人之间划定界限,不容清辰越雷池半步。
清辰起初很不理解,尤其是第二条,他更是抗议:&ldo;你本来就是我妻子,名正言顺,为什么不能正大光明。&rdo;
要知道在平安来之前,他甚至已经安排单独住处,以安顿他和他的小娇妻。&rdo;
平安敲他头:&ldo;叶将军,请注意影响。如果是&lso;老鼠&rso;带着嫂子过来,你和小蛮子会做何想?你如今是这里最大的头,多少双眼睛盯着你看,我才不想背个红颜祸水的名头回国。再说不破楼兰终不还,要是爷爷泉下有知,他一定会狠狠骂你个没出息的。&rdo;
清辰这才作罢。
他当然知道平安说的是对的,只是止不住思念,比平安在遥远国内时更清晰的思念。所以,当距离近在咫尺时,他能管住自己的心,却管不住自己的脚,总是一有空就往那边跑,像是本能的下意识动作。
他知道平安需要时间适应,而他只想帮助她缩短这段时间。可平安明显拒绝的好意:&ldo;清辰,之前我以特殊军医的身份进来,&lso;老鼠&rso;是考虑再三才应允,可实际上我自己是什么水平你我都非常清楚。爷爷说得很对,我不是医生我必须对生命有敬畏之心,所以我必须努力,如果连一个简单的包扎伤口都做不到,清辰,我丢的不仅是我和你的脸,我丢的,可能是整个中国军队的脸。&rdo;
清辰于是不再言语。
就这样,平安吃住都和其它医护人员一起,没有任何特殊或不同。每有战事,她总是第一个冲上前线,守着担架似随时准备接应,在枪林弹雨中,奔前走后地比谁都频繁;别的医生急救时,她就在旁边看,眼都不眨,哪怕身边炮火连天。
战事停息的中间,她就看书,从人体结构图到药理学,缠着伊莲娜不停发问。久而久之,连伊莲娜都不耐烦:&ldo;平安,你学的到底是什么医学,为什么那么简单的东西你都不懂。&rdo;
&ldo;我学的是中医。&rdo;平安老老实实。中医对那些慢性病才有漫长疗效,但这种伤胳膊断腿的急救,平安明显捉襟见肘。
&ldo;中医是个什么东西。&rdo;伊莲娜嘟噜着:&ldo;难道中国人的身体和其他的人不同吗?&rdo;
她虽不解,可她也很是喜欢这个中国女人的努力、及不怕死。也许中国人的身体是不同的吧,特别柔韧,也特别勤奋。能像某种吸虫一样,虽不曾言语,却能一动不动地趴在某个地方,持久,忍耐,温和,沉默地努力,沉默地化羽成蝶。
133、平安你有男朋友吗
平安渐渐习惯这里的生活,她喜欢南方的炎热却通透,还有一望无际的平原视野;尤其是黄昏时刻,看着闲下来的将士,蹲在矮矮的土剁上吹着口琴,从《在那遥远的地方》到《我的中国心》,声声尽是思乡情绪。
平安蓦然想到古代的塞外笛声,苍劲悠长。原来不管时日变迁,人的情感底质,还有人性,却是不变的,或者说,进化得异常缓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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