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心思却蓦得一转:是啊,他既然能预知清辰的死,必然也知道前世里,清辰的尸身在何处发现。想到此,她沉下心来:&ldo;如果我相信你,如果你愿意带我去找到清辰,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rdo;
&ldo;我想要的,你一直都知道啊。&rdo;杰克脸上又恢复笑容,男孩般单纯满足,又有些势在必得:&ldo;如果找到清辰的身体,你嫁给我,这样可好?&rdo;
平安深吸一口气,心里飞快盘算着:如果清辰的尸体真能找到,不被抛尸荒野,就算这么多天过去只剩下骨头,叶家人,还有小海,还有她的余生,总还算有个念想;如今虽衣冢,但总觉得地里沉睡的,并不是自己的丈夫。
无数次夜里,她都看见清辰挣扎于冰冷的海里,求出无望,并越沉越底,最后被茫茫大海吞噬;如果能找到他的尸骨,牵引他的魂魄回家,那他是否就可以瞑目或者往生?
平安仰起头,定定看着高她一阶的杰克:&ldo;先带我找到再说。&rdo;
杰克却狡黠一笑:&ldo;不行,你先答应,你们中国人太狡猾,会玩文字游戏。&rdo;
平安深知他卯足劲、抛弃一切过来,一定是胸有成竹,便点点头:&ldo;好,我答应你,我可以嫁给你,但我不要一起生活,这是我的底线。&rdo;
&ldo;这算什么结婚?&rdo;杰克皱眉道,但转念一想,届时她都是他妻子呢,名分和世俗眼光之下,还怕平安不乖乖就擒?就算是强行,他也有办法让她孕育他的孩子,而只要有了孩子,平安的心,便指日可待。
080、缘起
想到此,杰克重又开颜:&ldo;好,成交。&rdo;
目的达到,他竟像个孩子一样在跳跃到雪地里,仰躺着,手脚划着雪,划成蝴蝶形。
&ldo;明天凌晨两点,在怡达商场的星巴克门口汇合。&rdo;平安抛下这句话,即转身离去。
转弯就能看见停在半山腰的车,还有盖子,正呵着手、上下跳着取暖。平安紧紧盯着她,拾级而下。
在这样的目光中,盖子明显不自在了,她呢喃着:&ldo;这么快就回来了?&rdo;
&ldo;不然呢?&rdo;平安的声音,比半山腰的寒气更冷:&ldo;你以为我要呆多久,想见的人没见着,不想见的人,我为何要和他呆着?盖子,你既然苦心孤诣地制造这一切,为何不干脆上去看看,看一场好戏?&rdo;
&ldo;不是的,平安你听我解释‐‐&rdo;盖子一边打开车门,招手让平安坐进去,一边忙不迭说道:&ldo;是杰克找到我,你知道的,我结婚时他送我那么一份厚礼,他对你有情深意切,我觉得除了清辰,也许还有别人能给你继续幸福‐‐&rdo;
平安冷冷看她一眼,冷得盖子无法再说下去,于是她干脆不说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ldo;一辆法拉利就能让你出卖我?&rdo;平安扶着车门站定:&ldo;你以为我天真,还是以为我和你之间的感情我会那点自信都没有?&rdo;
盖子不语,转身背对平安,看着山上的方向。
&ldo;我只问你一件事,上次杰克负伤逃离的时候,是不是你收留了她?&rdo;平安看着她的背影,声音很低,却冻得像尖刀。
盖子低着头:&ldo;你这么知道?杰克告诉你?&rdo;
平安冷笑:&ldo;本来只是猜测,刚刚你亲口承认了。你是他安排在我身边的线人,他自然不会说出你的名字。我终于明白,为何一向懒散的你,为何那次对急救这些医学常识那么感兴趣。盖子,我不好奇你多管闲事的本事,我只是好奇,那样的气氛下,你是怎么救出的他的?又把他藏在哪,竟能使他逃过这么多围追阻截?&rdo;
&ldo;是他找的我,让我救他。&rdo;良久,盖子回头,咬牙说道:&ldo;说实话我当时吓了一大跳,那么多血,他奄奄一息地昏倒在我脚下,外面又是密集如煮粥般的枪声,我整个人都懵了。于是我把他放在我婚车上,带他离开。&rdo;
&ldo;不对,&rdo;平安摇摇头,&ldo;这么大动静,大勇不可能不知道,而他不是个沉的住气的人。&rdo;
盖子闻言冷笑:&ldo;你以为他会和我同一车回家?当一大批荷枪实弹的警察冲进来封锁的时候,他就牵着他情人的手离开了。别说我把杰克带回家,就是那天我能不能活着回家,他都不关心。&rdo;
平安撼住,她知道盖子的婚姻有太多问题,却不知,竟还如此寒冷,比眼前冰天雪地更冷。
她也知道盖子是为谁结婚。一时站在那里,怔住,久久说不出话来。
盖子仰起头,灿烂一笑:&ldo;我的豪华婚礼上,只有杰克一个人对我说过,盖子,这里所有人都在狂欢,快乐,只有你不快乐,你要做个快乐的新娘。&rdo;
&ldo;所以我救了他。事到如今,我也不怕跟你说,平安,婚礼之前我就见过他了,我还和他跳过舞。我跳舞六年,他却是我最合拍的舞伴,你说怪不怪。&rdo;盖子轻声说道:&ldo;那晚你睡着后我就出门了,找到了他,他说,你拒绝和他一起跳舞,而那晚的夜色,海浪,不可辜负……&rdo;
她越说越轻,最后几乎不可耳闻。
其实还有一件事她没说,当杰克扑倒在她脚边时,满脸是血,却依然含笑看她:&ldo;我答应过你,陪你在你的婚礼上跳一支舞的。你是我见过的跳舞最好看的女人。你的裙角,应该飞扬。&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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