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沈白舒好像醒了过来,轻声唤着“阿临,在哪?”梦里的自己双手抹了泪痕,硬生生扯出笑跑了过去“在这儿。”沈白舒伸出纤细的手握住梦里的俞尚临,而此刻俞尚临站在远处清楚的看到沈白舒的手腕,只剩下皮包骨。梦里的自己侧坐上躺椅,半抱着沈白舒“白舒,做噩梦了?别怕,阿临一直在。”就这样摇晃着摇晃着至黑幕降临。他们在此又相处了两月,梦里的俞尚临常常抱着沈白舒坐在庭院的桃树下“你要做白云,舒展高空,万里无垠天际都是你的背板,你可以任意飘荡,我一直在。”他常常说些好听的话来安慰沈白舒:“来世一定要先遇见我,我要做你的穹宇。”“白舒一定会等我,一如我等你。”……就此画面再次沦为黑暗。当俞尚临再次看清画面时,院子内就只剩下沈白舒一人了,他仍然懒洋洋地躺在躺椅上摇晃,只是那棵桃树叶子变得青绿,拇指大小的桃子正挂在枝头随风摇曳,明明看起来弱不禁风,却仍要处在风口。而俞尚临却知道此时梦里的自己去了何处,边关有战他去了战场,他还看见分别那日沈白舒为他收拾行囊,说:“我想随你去。”不过被梦里的俞尚临拒绝了:“安心等我回来,昔明我没带走,他时刻都在,你一定要等我得胜归来。”你一定要等我回来,他还等得到吗?沈白舒生生放开了俞尚临的袖袍,目光留恋地送走他。自己在门口傻傻站了小半个时辰。在俞尚临走后,沈白舒将昔明也遣走了,院子里只剩他一人。他一人吃着简单的饭食,不过常常不吃饭,吃了也吐。他一人独坐桌前,叹气着说:“阿临,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真的很难熬。”随后又勉强自己咽下食物:“还是想多活一日,还是……想再见你。”而看着梦的俞尚临心里不是滋味,他走到桌前,捧着根本碰不到的脸,喉咙疼得发不出声,只是嘴唇呢喃:“对不起,知你想见,却不知相见让你如此难熬。”“傻子,等不到他那边让昔明把他捉回来。”俞尚临知道眼前人根本听不见,因为这是梦。幻影继续着。俞尚临是花败之时出兵,现在桃子拇指大了也还没有班师回朝的消息。虽然有书信来往,但俞尚临报的是平安,沈白舒传的是无恙。偶有三言两句道尽相思。“塞外寒川霜雪崔,玉兰故人云胡归。”……“碎梦轻衾寒,榻侧待君还。”……“檐下新燕巢,院落花满枝,等闲春三月,一约鹿景蹊。”为何是鹿景蹊呢,大概是因为自己以前叫沈鹿景。俞尚临就在梦境里看着沈白舒一日一日消沉下去,常常坐于院子内抱着猫望着院子外等人来,清孤至极。又是一年夏季到来,夜间下起了暴雨,打翻了药架子,院内的小桃子被狂风刮落在地,零落伶仃。他看见沈白舒夜半惊醒,佝偻着身子半爬起来吃药,随后咳出一大滩血来,俞尚临彻底慌了,他根本无法想象沈白舒离开后会怎样。沈白舒独自一人强撑这么久就为等梦里的自己回来。他慌乱地抓起案头放着的手帕想要给沈白舒擦嘴,但是根本碰不到人,沈白舒吐了血昏沉无力倒在了榻上,直至天明。俞尚临跪立在前,可就是触碰不到,他想让梦里的自己赶紧回来,为什么不带在身边,为什么要让他一人撑这么久,赶紧回来啊!俞尚临无助地痛哭起来,仿佛他已与梦里的自己融为一人,看着沈白舒受病魔折腾却什么也做不了时彻底沉沦。埋首间,画面又转至别处,院子内的桃子开始变红了,沈白舒在屋内磨墨着笔写什么字。俞尚临赶紧凑过去瞧,纸上赫然写着:婚书俞尚临感到奇怪,为什么沈白舒会写婚书,他是想娶他?还是说婚书即遗书。俞尚临一直看着他动作,沈白舒写了一版又一版,扔的纸卷堆满了竹篓,从天明到晚间才写完。婚书从兹缔结良缘,天成佳偶,赤绳早系,不求齐白首,但求共相与。姻缘庙里三拜过,红缨结彩不足惜。行役在战场,相见未有期。谨以此书托相思,君归见之勿心恸。沈白舒写完便入了侧屋休憩,俞尚临盯着案桌上的纸卷,字字锥心。忽然纸卷消散,待俞尚临再看清时,沈白舒已经将自己写的婚书藏了起来,院内的桃子熟了,他于树下望着红彤彤的桃子。俞尚临知道他想吃,可自己却为他摘不到,只有眼睁睁看着沈白舒眼馋。沈白舒看了片刻突然吐起血来,血沿着嘴角流在洁白的白袍上,那一抹嫣红刺痛了俞尚临,沈白舒歪歪倒倒扶住石桌,最后还是头重脚轻地倒了下去。周遭回荡着沈白舒无力地声音“短短二十余载,这一生还没做出个名堂便要走了。最好的作为就是遇见你,对不起。阿临,我还是没能坚持到你大胜而归。”俞尚临忙跑过去接人,陡然间画面又转开了。此时他感觉到梦里的自己打了胜仗,正准备回营报喜讯,可侍卫上报:“将军!大事不好,沈军医,殁了。”俞尚临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有些站不住,他方才没接到人,就这样……没了。沈白舒到底还是没吃上这一年的桃子。他不信,连滚带爬跑到梦里自己身边,无声怒吼:“赶紧回去啊,你还杵在这儿发什么愣!”梦里的自己亦是手足无措,茫然地看向上报的侍卫:“你说谁没了?”侍卫不敢答话,只将头埋得更低,梦里的俞尚临嘶声怒吼道:“你再说一遍,谁没了!”他冲出帐子立即跨上逐漉直奔桃蹊村。俞尚临能感觉到梦里的自己几近疯狂,可若放在他自己身上他也是不会信的。他不会信沈白舒就这样没了,不可能的。梦境里的俞尚临回到竹屋时已是三天后,即使他跨马加鞭一刻不停,沈白舒已经下葬了,村子里的人将他埋在桃园里,那里有他吃不完的桃子,春来有美不胜收的桃花。这处与他当初隐世时想要的葬处一样,合他的意。梦里的俞尚临跪在坟前,一滴眼泪也没有,他触摸冰冷的墓碑,陌生的触感,不似白舒的温暖。所以他不信,这座坟里埋着沈白舒。他仍是感觉沈白舒只是睡着了,只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躲了起来。就像他在边关打仗,而他的大夫在家等他。此时也定是去了他不知道的地方不想见他罢了,并未没觉得沈白舒彻底的离开了他。只是当他回到竹屋待上片刻时,才猛然发现再没有一个人躺在桃树下休憩,没有人影在堂屋内晃悠,也没有人坐在石桌前品茶,也没有人再抱起半大的小白猫挑逗。到这时他才惊觉,原来他真的走了。彻底的离开了他,这辈子都无法再见。一岁有余,两载未满,这就是共处的时长,沈白舒在四月的青绿桃树下永远睡去。俞尚临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为何当初不带上他,现在连最后一面也没见着,可是他什么也碰不到。他在看一个梦,一个自己未曾经历的梦。眼前一黑,画面又转开了,俞尚临这才看清,梦里的自己穿着玄色的铠甲在战场厮杀,刚打完一仗,梦里的他正坐在草垛上休息,胡子邋遢,浑身都脏兮兮的。他从不喜欢黑色,所以就算上战场自己也是银色的铠甲,素色的披风,休沐时所穿也皆是白色,而眼前自己的模样显然有些受不了。俞尚临嫌弃道:“你这样脏,怎么见他。”梦里的自己好像听到一般,自言自语呢喃:“白裳寄故人,玄衣留此身……”说着又灌了一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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