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舒终是无力再撑起自己的身子,靠在俞尚临胸膛上,睁着迷离的眼望向天际,自顾自的问着:“何时去的?”俞尚临哽咽一声回道:“今日巳时,普救坊外,不慎被凶尸划破颈脉……身亡。”今日巳时,在研制好解药前一个时辰……原来就只差一点,就一个时辰……沈白舒无法原谅自己,正是昨夜耽误的一个时辰,误了这许多人的性命……一束眼泪从沈白舒眼角滑落,似蜻蜓点水般落在俞尚临衣襟上。俞尚临将他圈在怀里,没有再说什么,此时该是让他静静的接受这个结果。沈白舒回想起刘婶之前待他的种种,不禁鼻尖发酸,止不住泪流。刘婶会给他拿鸭蛋食,有时也会端来蔬菜瓜果。村内珍馐甚少,但有许多村民会上山打猎,下地刨笋。老郎中走后,那段时间沈白舒伤势未愈,行动不便做饭艰难。村内很多人不愿来理会他,因为他是外乡人,都担心他是犯了什么事才流落至此。然而刘婶却常来照顾他,给他洗衣做饭,沈白舒本就脸皮薄,见她待自己如实盛情,有些惶恐。而刘婶似乎看出他的窘迫,常和他唠嗑,说她的儿子在十年前就已经战死沙场了。她说,如果她的儿子在异乡也是受尽苦楚,但愿也有人能助他一手,帮衬帮衬他。待沈白舒伤好后,刘婶亦不辞辛劳来教他做饭,带着他上山挖笋,说什么样的天气才会有嫩笋冒头,什么样的时节才是吃菌子的好时间。未经历过人间烟火的沈白舒在她的教导之下,掌握了庖厨之术,上得山野采菌,下得田间摸鱼。俞尚临紧紧拥着他,轻声劝慰道:“白舒,节哀,她还有个女儿尚在,刘婶长辞前说让我照顾好她,我们现在去将她寻来如何?”沈白舒阖着双眸,闭目不语。俞尚临拿手帕擦去他脸上的泪痕,“她的女儿叫什么名字”闻言,沈白舒哽咽了喉咙,低声回道:“李盈。”见他心绪稍缓,俞尚临忙接着道:“多大了,我们这就去找。”“八岁。”沈白舒擦干眼角,毅然回答着。“你知她家在何处吗?”沈白舒思索着之前刘婶说过的话:“刘婶之前说了李叔在东街租有一小屋,那边靠近河道,他做工临近,但东街鱼龙混杂,李叔能租到的房子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见沈白舒心绪恢复,俞尚临佯装严肃道:“无事,有我在,将整个聚风城翻个底朝天也得找出来。”沈白舒坐直了身子,没再靠着俞尚临,淡淡回应着:“将军不必为了宽慰我说些大话,惹人哭笑不得。”坐稳了,我们去东街。”说完驾马扬鞭奔去东街。东街靠近水道,有来往船只卸货的码头,因此来往人群混杂,也有明面上不能交易的东西,此处也应有尽有。但一旦有官兵前来,他们便会缩回暗处,佯装经商之人正常交易。然而官兵却极少来此,一来此处有众多江湖人士,官兵根本不愿与其发生正面冲突,其次,他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还可从中捞些好处。俞尚临管城防,却不管市井治安,治安的官兵由曹辉调遣。所以,俞尚临很少来此,不欲与曹辉下部的官兵打交道。两人策马到东街,此处各色摊贩摆卖着食物,有西域而来的奇珍异宝也有类似沙亚部落的外族人在此交易。周围人一见俞尚临与沈白舒到此,神色谨慎起来。他俩是生面孔,对于外族人来说就是危险的存在。俞尚临见此情形,遂拉住沈白舒胳膊,带着他向东街深处走去。“东街住民区域在河廊另一侧,我们要从前面的廊桥穿过去,但住在河对面的人可不少,白舒,我们两人恐怕不好找,不如先回去召集将士前来。”待众人都不再怀着危险的眼神盯着他俩时,沈白舒挣开了手腕。“将军,真不知你是怎么当上这城防驻军领将的,江湖上的路数你怎的没学些。”俞尚临好奇的打量着他,“白舒有办法”沈白舒没有回答,径直走向廊桥下卖糖葫芦的小贩摊前。沈白舒上前买了两串糖葫芦,顺便问一声,但不能白问,这两串糖葫芦的钱就当打赏给小贩的赏钱。沈白舒问道:“店家的糖葫芦远近皆知,味道极好,想必定招孩子喜欢。”小贩见他买了两串,也乐意与他多说两句:“确实如此,桥对面的孩子都喜欢来我这儿买。”“哦?桥对面住的孩子很多?”小贩一边拿油纸将糖葫芦包裹起来,一边回答着沈白舒的话:“大多是码头运工租在对面,孩子也就几个。时不时来买几串,倒让我不至于亏本。”沈白舒懒懒回着:“确实,孩子好这口。”小贩包好后递给沈白舒,“瞧郎君模样,该是给你家孩子买的吧。”沈白舒张望一眼远处的俞尚临,“是,大孩子也好这个。”俞尚临见他与小贩聊了几句,买了两根糖葫芦又回来了,不禁疑惑道:“白舒还喜食糖葫芦?”寻人沈白舒瞥他一眼,“将军办事,想当然尔。”两人朝廊桥对面走去:“问出什么了?”沈白舒走在前面,淡淡回道:“刘婶一家就住在廊桥对面的运工房,论地形,还是将军你熟悉些。”俞尚临回想城内地势分布,立即回道:“运工房?那处都是搬运工人的住所,将孩子带在一起做工的人极少,到时一问便知。”“将军聪慧。”两人到了桥另一头,俞尚临跟在后边,“白舒,”顿了顿又道:“你可以换个称呼,将军这一虚衔他人唤我就好。”“难言表于口啊。”俞尚临紧跟着沈白舒与其并肩,轻笑道:“什么称呼会难言于口?莫不是白舒你想得太多?”“呵!是将军想得到美。”沈白舒挥挥衣袖,负手朝密集的住宅区走去。此处巷道狭窄,檐牙高啄,勾心斗角,檐角相互支进隔壁院落,拥挤不堪。巷道深处有生活污水流淌在地面之上。夏日温高,致使此处时不时飘出一股恶臭。沈白舒掩鼻提摆跨进去,俞尚临穿着军靴到无所顾忌,大步流星的跟着跨进去。巷子深处有一老人家在门口做着针线活,见着沈白舒白衣飘然而至,便痴痴望着他:“仙人何处去?”沈白舒确实是想找人打探,但老人家这一称呼属实让他惶恐,遂深深一作揖行礼“老人家误会,我可不是什么仙人,我来此找一故人之后,敢问此处可有七八岁的一个女童”老人家似是耳力不好,又问道:“仙人何事”沈白舒也察觉到老人家似乎耳力不好,遂又大声问道:“此处可有七八岁的女孩?”老人家总算听明白,缓缓道来:“女孩儿啊,小李家有一女,今日我还未看见他妻子带人出去买菜呢。”俞尚临也站在一旁,立即问道:“敢问他们住在哪里?”老人家瞟了一眼俞尚临,撇撇嘴又盯着沈白舒:“仙人找那女孩?”沈白舒无奈,大声回答道:“没错,敢问老人家他家住在何处?”老人家伸出颤巍巍的手,指着巷子深处右边的一间院子。沈白舒拜别老人,和俞尚临走去巷子深处。俞尚临敲了敲门,没有回应,沈白舒将门推开,见着清净的小院。沈白舒往里走去:“盈盈,在吗?”俞尚临打量着院落,院子不大,里面有石桌,在角落还摆放着杂物,房门紧闭,瞧不出有人的样子。沈白舒走上台阶敲着房门“盈盈,在吗?我是白舒哥哥。”屋内哐当一声,但没人回话,沈白舒闻担心她一个小女孩在家有危险,遂听到声音后只得破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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