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见过大夫医治,都是等水来了才动刀,这人一声不吭的就做完了这一切,再看自己的主子,已经昏迷了。沈白舒继续着他手上的动作,并没有注意到侍卫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缝好伤口,撒完药,拿细布缠好,一贯流畅的动作下来,侍卫已经看得发愣,就从包扎的速度以及缠得极其规整的细布也可看出眼前这人医术不止“略知一二”水平。侍卫不免忧心问道“大夫,我家主人情况如何?”沈白舒净完手,回头瞥了一眼那侍卫的鞋子,是军靴!他有疑惑不过神色如常。他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道:“刀伤不碍事,只是毒要慢慢解”“毒?”侍卫惊慌地跑去看他的主子,惊恐之余唯有恨意:“卑鄙!”沈白舒也不多言,转身去了正屋,虽然那双靴子沾满泥土,但仍可窥见其材质为全牛皮质地。普通人家不可能穿得起这样质地的靴子。沈白舒不敢多想,既是军士,那么他们受了伤,谁为之?沈白舒一边想着,一边捡着药,却发现解毒的知母不够了,知母是解毒的常用药材。因为沈白舒自己的药也需要这味药材,可现在若把药给伤者用了,他这几日便有些难熬。今日他入城去卖草药换口粮,得知城内出兵剿匪,谨防贼寇入城遂设下城防,来往皆需户籍文书,而他是半路流亡至此之徒,哪有文书可言……若城门不设防,他还可入城换取药材,现在无文书,进不得城,山间连逢阵雨,药材也采不到。正犹疑着,胸口内隐隐撕裂的痛感传来,沈白舒屏气撑着木柜忍了片刻,盯着木盒子内不多的草药,还是将其抓了出来混在了伤者的药里。回首瞥见侍卫从房内出来,沈白舒见他手上也流着血“你也受伤了,过来我给你包扎。”侍卫闻声顺从的走过去跪坐在案几旁,沈白舒拿着沾了酒的湿布给他清理伤口。侍卫时不时回头看一眼侧屋,担忧地又问了一遍沈白舒:“大夫,我家主子真的没事吗?”他还是不放心,生怕这位大夫处理得不得当。沈白舒此时旧伤有发作之势,加之先前此人本就问了一遍,不免显出一丝烦躁。沈白舒给他绑细布的手顿了顿:“我不疑你们的身份,你们也不必质疑我的医术。”说完扎了个死结,拿着药材转身了去厨房。侍卫自知冒犯,不好意思的从沈白舒手里接过药材。“对不住大夫,本来深夜叨扰,搅您清梦就很不该,刚刚我只是担心我家主子,心里急切,失了礼数,还请大夫不要放在心上。煎药这事就由我来。”沈白舒有些乏力的盯着眼前这人,看出此人未存歹念,随着胸口疼痛一阵上涌,沈白舒长叹一气忍着痛。既然此人要代劳那也由得他去了。他也不想阻挠,自己可以偷个懒。“既然这样,我就去休息了,一半药材,半壶水,水开后放另一半药材,熬一个半时辰,注意别把水熬干了。”说完便转身离开进了侧屋,虽说他现在身心俱疲,但有个伤者需要照看,仍不得休憩。他拨开帘子,见着一张轮廓清晰,眉目俊朗的面孔躺在床上,想来是侍卫将他的脸擦干净的。熹微的烛光在他脸上跳跃。沈白舒瞧见那一身的伤,回想起昔日自己被人追杀的情景,还是自己相伴长大的人要他命。他自忖着医术不是如华佗扁鹊般精明,却也在百医谷数一数二,竟也解不了自身之毒。百医谷在江湖上的流传是“百医出白衣,白衣定生死”。这里的“白衣”就是指从百医谷出世的弟子,只要入世便排得上名号。此毒一直是隐与体内,发作并无规律,他一直研究解药,却并无突破,暂时的压制并不代表能一直压制,终究会到药石无功的地步。沈白舒不忍再去回想,起身听着窗外的淅淅雨声,留恋着这样安静的夜晚,凉雨席风。一个半时辰过去,侍卫煎好了药端来,“大夫,是现在就给我家主子喝下去吗?”沈白舒转身去观察了躺着那人“不急,先回锅里温着,我之前给他喂了药丸,且先让他休息。”侍卫照着做了,再不敢质疑。“把药温着后就去偏屋里歇着,屋里还有一张床。”沈白舒掀帘出了屋。侍卫道“这怎么好意思,我还要照看主子,就不麻烦了。”“你知怎样照看?”万一你家主子起了热你知道怎样解决?沈白舒不想解释,因为解释就要耗费口舌跟他人详谈,况且自己现在说话很累,最主要的是详说之后,这些人仍是会刨根问底,就比如现在。侍卫紧接着又回一句“虽不如大夫您医术高超,但伺候汤水仍可一做。万一主子情况有变我会叫您的。”“等我睡着了再把我叫醒?”那还不如不睡呢!就由自己看着。沈白舒揉了揉眉心,本来之前就做了噩梦,此时胸腔内还隐约作痛,说话真的可能要他命……侍卫见沈白舒神色微愠,只得照办,毕竟他主子的命还得依靠这大夫。是夜,于沈白舒来说就是不眠之夜,一是有个病人在,二来是胸腔内的淤塞之气不畅,正有发作之势。沈白舒趴在伤患所在侧屋一边的案头,枕得手臂疼,他极力的让自己能有一个舒服的姿势,但哪有躺在床上舒坦。他有点后悔叫侍卫占了床榻。略有试探清晨的微光透过窗纱照进来,俞尚临缓缓睁眼,打量着屋内,让思维渐渐恢复起来,想起自己受了伤,来了此处。他微微偏一下头就扯着肩头上的伤口,顿时冷汗惊起,但他用余光瞥见一个穿着青衫的人就趴在案前。他没看清,于是又忍着痛偏过头去看,这下可看清楚了,此人身着青色长袍,发至腰间,木簪子挽起一半的发别再脑后,其余的铺散在背上,但非比寻常的苍白血色在轮廓清晰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眼。俞尚临对他第一印像是:此人身子不大好。还在思索间,就听见那人的声音传来。“看来是好得不错,眼睛转得挺溜。”谁一大早起来被人死死盯着不被吓一跳。俞尚临自知方才唐突,缓缓转过头,倒吸一口冷气“多谢大夫昨晚收留之恩,在下俞尚临。”牵扯着伤口,额头直冒冷汗。沈白舒还思忖着这到底是不是真名时,就听见他问“不知大夫如何称呼?”“叫我沈大夫就好。”沈白舒说完就轻轻掀开毯子去看伤势。因为伤口不能被压,沈白舒就给他换上了毯子,初夏夜即使下雨一床毯子的厚度盖上就不会凉。“尽量别动,也勿转头。”沈白舒叮嘱着他,看完伤口并未过多渗血才又将薄毯给他盖上。侍卫这时端着药进来看见自己主子醒了,激动得差点把药给打翻了。沈白舒微蹙眉,怎的这般毛手毛脚!“主子,主子现在还疼吗?”梁郁尘跪在床前,摇头晃脑的看着绑着细布的伤“主子来喝药,昨夜我就煎好了。”说是昨夜,据现在也不过两个时辰。沈白舒见主仆二人深情款款的互相关心,便退出房门。雨不知何时停了,雨过碧空如洗的天泛着青蓝,沈白舒望着天际,会心一笑,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梁郁尘喂完药出来见沈白舒背着背篓要出去的样子,出于感激以及想要和救他主子的人熟络熟络的态度一问“沈大夫这是要出门?”应是他主子告诉他姓沈的。沈白舒不想和他废话,背着竹篓不出门,难道背着当饰品傍身?这是侍卫第二次让他解释。他心堵得慌,即使他现在旧伤没有发作,也不想多费口舌与此人交谈,于是懒懒应和回应“嗯,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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