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还真不像江小路说出来的。近朱者赤,想来这几月,跟白环一行呆在了一处还是有些长进的。江衍笑了笑,没出声,就看见一身白衫的凤君尧从门外走进来,带着室外的些许寒气,更显得那沉静的面容清冷了几分,只是看向江衍的眸子里却是满溢的暖色。“要出发了。”行至身前,倾身把江衍耷拉在榻下的一双脚握在了手里,轻斥道,“怕是想多喝几日汤药?”江衍撇撇嘴,刚要说是江小路过来乱了他的心思,才忘了穿鞋袜,就发现哪里还看得到江小路的人影。旋即改了策略,嗔道:“本就是等你过来帮我穿的。”凤君尧无奈,用手暖热了他的脚,才寻了鞋袜给人穿上,虽是生气的,可嘴角却有着极浅的笑痕。待到穿好了,顺手拢了拢他的衣裳,教训道:“便是等,也该暖在被子里等,总不记在心上是何故?”江衍腆着脸笑,“尧哥哥越发地把我当孩子管了,可是因为知晓自己不能有孩子,便拿我过过当爹爹的瘾?”这般胡言乱语,自然是会被惩罚的。一番话刚刚讲完,一张噏噏合合的嘴就被封住了,话音戛然而止,唯有微微的喘息声飘散在屋子里。凤君尧:“……可有这样对待孩子的爹爹?”末了,又轻轻咬了咬眼前诱人的唇。“……谁知道呢,兴许也是有的?”低眉轻喘,江衍扬起媚得出水的眼角,一张润湿的嘴说着这样不顾伦理的话,竟让凤君尧的喉头一紧,再度失去了控制……于是,一行人在府门外等着,眼睁睁地看着原定出发的时间,莫名其妙地推后了一个时辰。自然众人也是不敢问的,只得跟着江小路嗑着刚从城南买来的瓜子,围着马车一圈闲聊着,直到王爷拥着裹得严严实实的江衍不疾不徐地走出大门。“文伯,按原定计划,你们先行一步。”原定计划,大家伙心知肚明。此一去,并不是简单的搬一次家,换一个住的地方而已,其中的曲折,是他们这些老弱不需要去插手的。文伯心明如镜,自然无需去探讨这个计划的原委,承下来这份责任,诺道:“先生放心,新的居所自当会让您和少爷满意。”“王爷,启程吧,再晚,怕是夜里赶不到驿站落脚了。”左进一行候了多时,终归是提醒道。没有什么时间再缅怀,江衍压下心头的隐隐难舍,带头坐进了马车。众人纷纷上马,兵分两路,头也不回地奔离了那道朱红的大门。开弓没有回头箭,那便决断一点。美人骨打马启程,一行人看着江府大门“吱呀”着关闭,心底的最后一点犹疑也被阻隔在了那道朱红色的大门里。铜锣开道,凤君尧以安定王的身份,拿着宫里的诏令赶往皇城,一队车马浩浩荡荡,依旧走的官道。虽然没有按礼制立起亲王仪仗,诺弥城的大小官员们却不敢含糊,一个个身着官服,立在在道旁恭身亲送王爷出城。出了城几里地之后,队伍便在城郊的一处密林外与谢朗碰了面,两方汇合之后,继续行进。一路上车马行进的速度不紧不慢,透着皇家的威仪和从容。“王爷,太子大婚定在七日之后,按现在的行进速度,五日后我们便可以到达皇城。”喻古在宽大的马车内向凤君尧汇报,而后拿出了一张皇城布防图,“守卫方面,殿上那位只是将左右卫分别调到了西南门和东北门,其他的没有大的改动。”凤君尧预料到了地点了点头,说道:“没有变动才是对的,他现在想让我回城,自然不会多此一举。”继而让喻古交代下去说:“让大家一路加强戒备。”虽然面上还是一片祥和,却不得不时刻警惕着。“是!”喻古领命,立刻退出了马车去做部署。一日车马劳顿,队伍停在官道驿站的时候,已是日暮时分。日头西沉,没有了日光的照射,寒气便钻着空子往外蒸腾,气温忽地又降下来许多。入夜,江衍便隐隐又有了风寒的势头。凤君尧将他安置到了房间,施针用药,为他排除体内寒气。又叫人备了浴桶,给他泡了半个时辰的药汤,折腾到了近子时,诊脉觉得无大碍了,才安心地让人睡下了。等到江衍气息平稳下来,凤君尧才脚步无声地出了房,轻轻把门掩上。谢朗已候在门外多时,见他出了门,上前抱拳说道:“王爷,李相昨日已让人将李毅接出了新兵营,这一会儿也在赶往皇城的路上,属下为防万一,已经派人跟着了。王爷可还有其他安排?”凤君尧摇摇头,对谢朗的安排没有什么意见,只说到:“此处离皇城还有三日行程,你让人盯紧了便是,切莫大意了。”谢朗:“是,属下明白。”凤君尧又问:“可有江傲的行踪?”谢朗面色严肃,摇了摇头,说道:“暂时还没有,属下前几日已经传书命人在皇城外的各个路口驻守,回报说暂时没有发现他的身影。想来,若不是他人本就在皇城之内,那便是同我们一样,还在赶往皇城的途中。”太子的婚讯传出来也才这几日,江傲若是要从枯缇山往皇城去,应该也还没能到达。不过谢朗倒是有个疑问:“王爷又是如何能够肯定,江傲必定会赶往皇城的?”凤君尧只道:“因为他是江家人。”江家人多情,他一直都知道。凤君尧:“先前江傲为了太子愿意解了阿衍的血咒,那么今日太子被大婚,他便更不可能无动于衷。凤君宕打的一个好主意,除了是借太子大婚的名目让我回宫,更是以太子为饵,想要逼着江傲消除城中鼠疫。若是能将我们一同除尽,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能,他也没有损失。”一石二鸟,只不知道他用的是哪颗石子。谢朗凝思片刻,说道:“如此,若是能在江傲进城之前将他拦下,或许可以就进宫一事从长计议。属下这便让人沿路探查,竭力找出江傲行踪。”凤君尧抬手阻止了他的去势,摆手道:“不必了,他若是有意,自然会来找他兄长,若是无意,拦下他也无用。”但凡江傲能冷静地思考,就该知道孤身去皇城无疑是最傻的做法,但是他是否能够放下这么多年来的隔阂主动来找江衍,就难说了。谢朗点头,一时无话,看了凤君尧身后紧闭的房门一眼,探得江衍的气息依旧平稳,才微微压低声音说道:“王爷,当真要带公子进宫?”凶险未知,王爷该是舍不得的。凤君尧看了谢朗一眼,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只是问他道:“你还记得,那年珈印国进犯,左进不顾自身伤情,一定要上战场杀敌的时候,你是怎么做的吗?”怎么做的?谢朗回想了一下,继而恍然,原来王爷早有打算,只不过,怕是会要惹公子不开心了。凤君尧:“谢朗,我希望你知道,他是除了我母妃以外,唯一一个让我拿不稳银针的人。”谢朗闻言,神情肃穆地抱拳道:“属下明白,属下定当护公子周全。”回到榻旁的时候,江衍仍然维持着睡着时的姿势,没有再踢动被子。血咒解除之后的这几月里,这人精神上虽是养好了,身子却是再也受不得寒了。以往贪凉怕热的很,如今睡着了,都会自己裹紧被子寻着往他怀里拱,全然不似从前数九寒天里还能踏雪寻幽的样子。解了外衣轻轻地躺到了江衍身侧,凤君尧看着眼前人,有些不舍得闭眼。没出过宫墙以前,凤君尧觉得自己的母妃便是这个天底下最美的人,倾国倾城,用那一张脸就惑了先皇半辈子。那年出了宫墙才发现,他在意的其实不是美的皮相,而是能够进到他心底里的,那让他觉得美的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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