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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ldo;我没说这份文字不是潘越写的。喜欢文学的少年，通常也喜欢会有搜集素材的习惯，翻译外国的诗歌，抄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这不是奇怪的举动。&rdo;

郗羽浑浑噩噩点头。

&ldo;那么，你认为他这样热爱文学的学生，会用别人的诗当遗书吗?&rdo;

&ldo;不会……应该不会……&rdo;

她努力的回忆当年关于潘越的一切。她和潘越其实没什么太多交往，但也交谈过两次，知道他喜欢看书，喜欢写作且成果斐然，他对文学作品的态度非常严肃，觉得&ldo;表达自己想法的文学作品才是最好的作品&rdo;，写给自己的情书也是很优美的散文。她叫他&ldo;大作家&rdo;，他严肃的否认，说自己写的不够好，距离作家远得很。

&ldo;教授，&rdo;晴天惊雷响在她的耳畔，郗羽抱着头忍了好一会才让大脑中的嗡嗡惊雷声过去，再抬起头脸上毫无血色，&ldo;你是说，潘越的死也许有隐情?&rdo;

&ldo;我没有这么说，&rdo;李泽文打断郗羽未出口的话语，&ldo;作出结论需要进一步判断。&rdo;

是的，确实如此‐‐警察当时下了自杀的结论，岂是那么容易推翻的。

郗羽努力平静呼吸，整理思绪，竭力把心底的焦躁压下去。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十几年前的小女孩，这么多年过去，郗羽绝对算得上久经考验，说一句&ldo;大风大浪见多了&rdo;也不算太夸张。在美国这五年，她半夜送过急诊，摔过楼梯，遭逢过抢劫，进过警察局，最近还被fbi的探员叫去谈话，在南极的时候更是险些掉进冰缝隙从此化身南极洲上的化石，也算得上是精神强韧抗挫折能力一流了。

第16章

咖啡早就喝得见了底，李泽文收拾了杯子放到洗碗机里，又看向站在洗手台旁愣神任凭满手水乱滴的郗羽：&ldo;你今天就在我这里住。&rdo;

&ldo;这怎么行啊?&rdo;郗羽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想都不想就拒绝，&ldo;我在快捷酒店订了房间的。&rdo;

&ldo;快十二点了，&rdo;李泽文让她看墙边的挂钟，&ldo;就你现在这样，还开什么车?&rdo;

郗羽虽然比之前镇定多了，但还有些魂不守舍，精神状态明显不稳定。李泽文再怎么宽心也没办法让她一个人开车回去。他清楚郗羽的日常习惯‐‐她对自己的生活非常粗心，骑车的时候分析数据，做饭的时候构思论文，做实验废寝忘食，分心太多，生活中出事的概率比一般人高得多。李泽文实在不想在明天的社会新闻里看到&ldo;女博士深夜驾车撞树&rdo;这样的糟糕消息。

&ldo;……没关系，我可以叫个车。&rdo;

李泽文视线扫过她煞白的脸庞，与她惶惶的目光相接，声音柔和下来：&ldo;既然叫我一声&lso;教授&rso;，那就是我的学生。学生在老师面前就不要客气。当我家是宾馆就可以了。&rdo;

郗羽目光逐渐聚焦，也慢慢对上了自家教授的眼眸。灯光那么温柔，李泽文目光里褪去了惯有的锐利，温柔得像三月的湖水。

她心头微微一跳，拒绝的话再也难以出口。

‐‐好吧，这套复式楼房子大，房间多，多住一个人也确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李泽文显然是一个尽责的主人，他带着她熟悉房间，还给她拿了套一次性洗漱用品和一套看起来挺新的睡衣，事无巨细地交代细节。

&ldo;我姐姐的睡衣，她就在隔壁楼住。我不在国内时，她偶尔会来照看我的房子。&rdo;

&ldo;这里是洗衣机，按下按钮设置可以自动洗衣烘干，明天早上就可以穿了。&rdo;

&ldo;空调开关在这里。&rdo;

&ldo;这里是电灯的开关。&rdo;

&ldo;wifi密码是我美国的邮件地址。&rdo;

&ldo;……&rdo;

郗羽看了看自己身上皱巴巴的衣服‐‐她在闷热的汽车里呆了一天，身上的衣服都快变味了，不洗是绝对不行的。她站在客卧门口，攥着手里的睡衣，微微低下头掩饰自己复杂的心绪。

她垂着头，喉咙梗得慌：&ldo;那个……教授，谢谢。&rdo;

郗羽上次剪头发还是去南极之前，她是那种头发很软且长得很慢的人，即便两年时间没有剪短头发，长度也不算可观，此时灯光下一耀，隐约透出一股酒红色。

李泽文抬起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

&ldo;去睡吧，别担心。我就在楼下的卧室，有事叫我。&rdo;

目送郗羽走进房间后，李泽文下了楼。他给自己再煮了一壶咖啡，随后回到书房，打开电脑，点开邮箱，数十封新邮件整整齐齐列在屏幕上，他一一看过且处理妥当后，又点开了数个期刊报纸的数据库。

果不其然，搜索作者&ldo;潘越&rdo;，出来了成百上千篇文章，用时间和类别作为关键词过滤后，还剩下数十篇文章。半小时内，这些文章一篇篇的被下载到了他的电脑里，很快的，打印机旁已经堆积了五六十页文稿。

潘越从小学二年级开始就发表文章，类型还挺广，诗歌、童话、记叙文。到了初中阶段，题材更加拓展文章的长度也在增加，还可以发表一些小说和散文，对一个只有十三、四岁的中学生而言，绝对是了不起的成就。

李泽文慢慢喝着咖啡，靠在打印机旁一页页翻看文章。中小学生的作品不可能多长，文笔以成年人的目光看也谈不上多么出色，没什么细嚼慢咽的余地‐‐按照李泽文平时的阅读速度，这几十页文稿仅仅需要几分钟就可以看完。但此刻他看的很慢，读到某些段落时他还会提起笔做下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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