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放刚才过来后,便支走了水晶兰,那丫头虽然平时张牙舞爪,但是在这种时候依然十分信任荼蘼的决定,二话不说就钻进了树林里。黑袍没有追上前,他方才不算说谎,也确实没有杀掉水晶兰的想法。大族长那一缕游魂都散了,这时候还要这小姑娘的躯壳又能干什么,他只不过想探查一下那道熟悉的气息是不是还有关于他的残留,哪怕一丝一毫也好。“看来也不止我有见不得人的事情。”黑袍笑着出声,看着从地上被人用刀砍断的蛊虫慢慢化成了一滩血浆。裴放把沾血的匕首擦了又擦,脸上阴云密布,神情严肃却半晌没开口说话。而对面的黑袍从这人过来,变没被睁眼瞧过,即便这样,他仍然站在原地没有离开,只是又开口询问:“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难道自己也说不出口吗?”裴放把刀重新放回刀鞘里,才看了过去,黑袍仍然是大族长那张苍老的脸,但是神情却与这张脸原本的气质相悖。裴放也没想跟他绕弯子:“取魂蛊,怎么解?”“你问我?哈哈哈哈哈”黑袍听到这句话像是兴奋极了,突然仰头大笑,仿佛遇见了什么百年难得一见的喜事,整个人差点要背过气去,“你是在问我吗?”裴放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但他看着黑袍癫狂的样子,却一言不发,似乎也没有动手的打算。片刻后,黑袍像是笑够了,才阴恻恻地出声:“他身上的取魂蛊又不是我下的,我又怎么知道?”闻言,裴放浑身一震,从手指尖冷到了心脏。罂粟这片树林背靠寨子所在的山谷,没有被火光照亮,颜束像是习惯了这种光线,又向前走了两步才顿住脚步,侧靠着一个能完全遮挡住自己的树木,站在黑暗里轻轻缓缓地喘着气。刚才一路飞奔过来,确实有点着急。不远处的石壁之下,便是裴放和黑袍所站的地方,那两人还没有离开,也没有动手。两相对峙,站得笔直,裴放甚至把刀好好地挂在腰上,并没有拿出来的意思。难不成真有秘密?颜束摸了摸下巴,此时他身上的蛊虫像是受到感应一般在体内窜来窜去,不安分地表达着躁动。他磨了磨牙,忍下了各种不适,探出去半张脸。这种偷偷摸摸看别人说话的行为,颜束还有些不习惯,以往他的风格都是直接打断了手脚逼问,对于明面上的敌人从来没有站着好好谈判这么一说。裴放也鲜少有这种耐心,这又是因为什么?只见黑袍一步一步地走近裴放,他弓着腰背,得抬着头才能看清裴放脸上的表情。“你似乎想不起来什么了,对吗?”黑袍脸上冒出了奇怪的神色,歪着头问道。这样的表情和动作一般都是出现在年龄较小且天真无邪的孩子身上,此时在一个满脸沟壑、风烛残年的老人身上出现,只有说不出怪异违和。裴放看着他,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他觉得头很沉,里面交杂着一团挥散不开的迷雾,但还是拼命挤出了一丝清明,咬着牙问:“你说不是你下蛊,那谁又有那些东西?”黑袍背着手推开两步,脸上闪过明显的嘲讽:“谁有那东西,谁就能做到,你既然心里有了答案,又何必问我?”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他的警惕心和手段,你应该比我清楚,所以你还要自欺欺人吗?”裴放不是傻子,此时脑子里也应着黑袍的话出现了两人躲雨的那天晚上,颜束拿出来了一只蛊虫,当时说话的语气和表情都太过平淡,让他忘了这人从来枉顾性命,所以他怎么就掉以轻心了呢?当时他们没发现佛像里的十八具女尸,以为死掉的那位冒充大族长的青年没什么特别,如今一切展于眼前,才发现这两者根本不是一个用处。裴放被蒙在鼓里,被骗得团团转,却还不知道颜束的目的是什么?裴放握紧了拳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黑袍没开口回答他。听到这里,树后面的颜束扬了扬头,心想自己功夫不到家,做不来天衣无缝的网,到头来还是没瞒住。——简直丢人丢大发了。“没有为什么,不想活了算不算?”声音从不远处一片漆黑的树林里传了出来,人影还没站出来,裴放的怒火就已经烧遍了全身。这人没有一刻省心的,没有丝毫的坦诚,也没有像吻他的时候那样信任他颜束双手插在裤子口袋,慢慢走了过来,他没看像个电线杆子原地不动的裴放,而是径直走到了黑袍的面前,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体内蛊虫的疯狂。“又见面了,这次告诉我,画魂术是什么?”颜束垂着眼睛看他。黑袍浑身一僵,像是被人扯掉了最后的伪装,真实的面目无从遮挡,他根本不敢抬头对上颜束的眼睛,立即拔腿就跑。颜束依然没有动作,但下一刻,一道黑影冲了过去,匕首已经横在了黑袍的脖子上。“这不是他的躯体,他不会受此威胁。”颜束从外套的口袋掏出一张有点腻滑的东西展开,“人皮上的画魂术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这场空间的人,你从哪来?说实话,现在没有退路了哦。”轰——这边颜束的话音刚落,便是一阵地动山摇的震动,几人差点没能站住脚。“夜昙事情办得不错。”颜束说。黑袍愣了一秒也反映过来,他多年积攒的心血全没了,这次想躲也躲不了。当时把颜束和裴放关进那间屋子进行移动的人,不是黑袍,而是真正藏身于女子身体里的大族长,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机缘巧合摸进那个地道。然后在里面发现了如此多的秘密之后,塞满了足够炸掉整个山谷的炸药,打算把这里夷为平地。“这东西不是我的”黑袍像是认了命,“是他的。”黑袍指向了一旁拿刀的裴放。“你说什么!”颜束不可置信地吼了出来,他情绪顷刻颠覆,导致身体里的蛊虫更加肆虐,双腿一软,差点倒在地上。裴放将人捞了一把,抚着后背帮他顺气,脸不红心不跳,倒像个没事人。直到颜束的呼吸重新平稳,他才开口:“我不记得了,但系统内有相关记录存留,三年前我因任务失败进入惩罚区,在那个空间里用了一些不太体面的方法杀掉当时主要的npc,随后我受了重伤昏迷,醒来不记得这件事,系统对那次的记录也是一段话便略过,只标注了‘手段残忍,重度违规’几个字。”说完,他冷冷地看向黑袍:“你就是当初那个npc,居然没死吗?”黑袍已然呆滞,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不对。”颜束的视线放在黑袍身上,带着十足的危险,“不管是各区的囚笼空间还是惩罚区的各种级别,npc的记忆设定只存在于当时的空间,就算当时被你摧毁后再由系统重塑,放到了这里,又怎么还会记得三年前的事情,他又不是活人。”这一番话说完,周围静得只剩下了风过林梢的声音。三人非常有默契地没有开口,而颜束和裴放同时在心里触到了一个不可言说的地带,那里蕴藏着一个猜想,或许足以打翻如今系统的局面。颜束心里一沉,他说的并没有错,npc不可能有超出某个空间以外的思想和记忆,如果他的存在被系统重新合成,三年前在惩罚区对裴放的那些记忆即便只有星星点点,是不完整的,却没有消除掉只有一个证明,这被存储于npc体内的记忆,是属于别人的。而这个人是谁,眼下不言而喻,但三年前的事情,他们却一无所知。这条消息放出去是绝对炸裂的。——主控室内一手遮天的荼蘼,居然是个记忆残缺不全的人,这件事有几个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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