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子意,她在心里唤了自己一声,她只是颜子意,其他的已经不存在了。
&ldo;你问这个干嘛?&rdo;老李端着冒热气的瓷杯回头,看到一个女孩按着帽子疾步走出去,心里&ldo;咯噔&rdo;一下,似乎猜到了什么,&ldo;刚跑出去的人是谁?&rdo;
徐景行说:&ldo;麻烦把具体地址给我。&rdo;
追出派出所,她就倚靠在大门外的围墙上,孑然一人站在那,头勾得很低,行道树筛碎阳光,零星的光斑落在他们身上,她想哭,硬是压着、忍着,通红的眼眶被帽沿遮住。
徐景行将她的棒球帽摘下来,拨开几缕湿透贴额的鬓发,眸色沉静而深:&ldo;子意。&rdo;
城颜子意仰起头,冲他笑了一下:&ldo;怎么办,还是好难过&rdo;她感觉喉咙干哑得很,咽了咽,声音轻得没重量:&ldo;我不想不想他们像赵刚或者王霞那样,不顾一切地找我,太苦太难了可知道他们放弃我了还是好难受,原来在他们眼里我早就死了,怎么办,徐景行,我不知道了&rdo;
泪水颤巍巍地在眼眶里打转,她紧紧攥住他的袖口,无措得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她总是这样隐忍地微笑着,明明早有了安身立命的能力,他却时常看到那个十多岁女孩的影子,小心翼翼地珍视着每一份感情,对别人好,怕不被认可,没有安全感。
她含而不落的泪水浸渍着他的眼,那样酸涩委屈,徐景行将她拥进怀里,细细密密地抱住:&ldo;别怕,不管怎么样我都陪着你。&rdo;
颜子意在他怀里找到了安定,终是忍住没哭,日头越升越高,燥热的风撩着发梢,她闭着眼,让心一点一点落定,说:&ldo;我去看看。&rdo;
顺着地址找过去,是个旧小区,门卫聊胜于无,似乎谁都能自由进出。
两人站在小区外的一颗大榕树下,徐景行看着她将口罩,墨镜一样样戴好,像是缩进龟壳里偷窥这个世界。
近乡情怯,因着那份未知和太过厚重的期待,哪怕仅剩下最后一层薄幕,她迟疑的手举在那,看着薄幕轻飘飘地晃动,却迟迟不敢揭开。
不算大的小区,人来人往不太密,她不敢贸然找上门,只想远远看一眼,又觉得自己可笑,他们的样子她哪里认得出来。
莫约十点来钟,一对夫妻撑着伞,手里拎着菜,有说有笑地走来,只一眼,颜子意几乎确认那是她的母亲,辨识度太高了,那张面孔是肉眼就可以看出的相似。
果然,听到有人向他们打招呼:&ldo;祝老师、陈老师下班了?&rdo;
陈澜&ldo;哎&rdo;了声,&ldo;出门呐?&rdo;
&ldo;对了,我今天吃早饭的时候,看到一个女的和你特别像,看样子像外地人,保不齐是你闺女找回来了。&rdo;
小县城不大,人口稳定,难得一副新面孔总是能引起注意。
祝承安说:&ldo;哪这么多像的,别一看到个生面孔就说是我们女儿,整天一惊一乍。&rdo;
&ldo;真的像,和陈老师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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