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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第1页）

&ldo;我只是用它来做预备实验。&rdo;特拉特冷冷地说。

&ldo;也不行!&rdo;西贝克博士顶了他一句，&ldo;你得学会用化学的分析方法，而不能借助物理的方法‐‐譬如使用袖珍分光镜。&rdo;

特拉特不作声了，他故意装着小心的样子把分光镜放回到丝绒面的小盒子里。

&ldo;十分钟后，我希望你到我的办公室里去谈谈，特拉特先生。&rdo;

然后他走开了，在这个或那个学生那儿，讲上几句鼓励性或建议性的话，在一个年轻的女大学生那儿，他待的时间比较长，因为她束手无策的样子是那么明显，所以他不能视而不见，不得不帮帮她。终于他结束了他的巡视，迈着急促的步子穿过实验室，朝他的办公室走去。

特拉特把他的本生灯的火苗捻小了，然后平静地跟在西贝克的身后。

在西贝克的办公室里，他们面对面地站着。

&ldo;特拉特先生，你刚才讲的那番话逼得我不得不同你谈谈。你说你得到了奖金，我会因教授的研究项目而感到不舒服，我可以问一问，这话是什么意思?&rdo;

特拉特靠着办公桌，微笑了一下。

&ldo;你自己不知道答案吗，博士先生?&rdo;特拉特语气平和地说。

&ldo;请你回答我的问题!&rdo;西贝克严厉地说。

特拉特做了个亲切友好的手势：&ldo;好吧，我满足你的愿望!如果我得到了奖金，那就同时获得了教授的研究项目，这个研究项目就属于我了，想必你会感到不舒服的，西贝克博士先生!&rdo;

&ldo;我可以再问一下，我为何会感到不舒服呢?&rdo;西贝克强使自己镇静下来。

&ldo;因为这一来不仅你的希望，而且连你最后一个月的确实困难的研究工作都化为泡影了。&rdo;特拉特答道。

&ldo;我不明白。我的研究工作同教授的有什么……&rdo;他的话突然中断了，身体重重地靠在实验台上。

特拉特放声笑了。他说话的语气现在变得更加平和亲切。

&ldo;你了解教授的研究工作……对不起，我只是说，你了解教授的研究项目和一些研究结果。你希望在悬赏征答竞赛结束之前，你的研究工作也能结束。不是这样的话，你就得眼睁睁地看着你的研究工作在你的手里化为泡影。&rdo;

西贝克强迫自己打起精神，他把双臂交叉放在胸前，好像这样他可以得到依靠似的，接着他声音嘶哑地说：&ldo;你想说我窃取了教授的研究项目吗，特拉特先生?这是……&rdo;

特拉特挥了一下手打断了他的话：&ldo;你别激动，西贝克博士先生，你这样激动是毫无道理的。我说得清清楚楚，你了解这个研究项目，并不是说你窃取了研究项目。&rdo;

&ldo;如果不是我窃取了研究项目，那么我会从哪儿了解不属于我的研究项目呢?&rdo;

特拉特摇了摇头。

&ldo;你用了像我了解这个研究项目的同样的方法了解了它。&rdo;特拉特平静地说。

&ldo;你!?你了解教授的研究项目?&rdo;西贝克惊讶地注视着特拉特。

&ldo;博士先生。&rdo;特拉特显得特别友好地说，&ldo;这使你感到意外?其实我们两人有同样的机会得到教授的研究项目的一些情况，我们两人以同样的方法利用了它，根本谈不上窃取。&rdo;

&ldo;我还是不明白。&rdo;西贝克低声说。他几乎要倒了，用双手撑着桌面。

&ldo;你负责保存夹有教授研究笔记和研究成果的文件。你怎么知道这些文件同研究项目有关呢?不是看了其中的内容，就是看到封面上的标题，因为在封面上也写着研究项目的题目，这样你就知道了这些文件中含有研究项目的资料。《对催化作用一般原理的研究，第一部分：适用于各种化学反应的催化剂的预告计算》这个标题也写在封面上，是吗，西贝克博士先生?&rdo;

西贝克只是点了点头。

&ldo;这是最初的线索，当我整理教授办公桌中间抽屉的文件时，我看到这个标题。你还记得吗?在那不幸的一天，你把这只抽屉塞到我手里，要我把它送到克洛曼的办公室去。&rdo;

西贝克博士又点了点头。

&ldo;这足以使人激动了。&rdo;特拉特平静地说道，&ldo;谁都知道，化学家为化学反应找到合适的催化剂需要多年的时间。如果有人能够通过计算预告确定适合于各种化学反应的催化剂，那么这有什么意义是可想而知的。当我看到这个研究项目的标题时，对它的价值是很清楚的。后来我又回到教授的实验室，以便帮帮其他的忙，这时我的目光偶然落在窗户之间的大黑板上。上面写着公式和算式，教授再也不可能把它们擦掉了。谁要是了解他的研究项目，那么他就能从这些公式中知道教授进行试验用的物质是什么，他的实验朝什么方向发展，是吗，西贝克博士先生?如果我不把它们记下的话，你也会记下的。我的记忆力是相当好的，我把上面写的记在脑子里，回到家后把它们写了下来。我这么做只是出于兴趣，因为我暂时还不能拿这些公式和算式派上什么用场。而对你来说想必在很短的时间内可研究出一个结果来。当我第三次来到实验室时，黑板上的字被擦掉了。不过你没有注意到在你的衣袖上留下了粉笔灰。于是我知道你看到了黑板上写的东西，并看出了把它记下来的价值。再说一次，至此这还谈不上窃取。话又说回来，至于你是否把这些偶然发现的公式和算式通过联系和推断变为自己的手里掌握的知识，并为个人的目的加以利用，这是另外的问题。&rdo;特拉特说到这里顿了顿话头，从容地注视着对面的博士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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