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叔忽然清醒了,把鸡往我手里一塞,说:&ldo;你跑得快,别管我。&rdo;
我还没来得及感动,那家伙就扑我面前了,面目狰狞地说:&ldo;我还以为你要即兴表演呢,原来是要跑。&rdo;
一座城池第二部分(11)
作者:韩寒
健叔火了,说:&ldo;谁他妈要偷你的鸡啊,我他妈演出难道没有出场费吗?&rdo;
那家伙说:&ldo;不是说好了这是义演吗?&rdo;
健叔说:&ldo;义演也要出场费的,你没当过歌星吗?&rdo;
那家伙说:&ldo;我没钱。&rdo;
健叔说:&ldo;知道你没钱,这不拿了你的鸡了嘛!&rdo;
那家伙说:&ldo;那鸡演出后要放生的。&rdo;
健叔说:&ldo;放哪儿不给抓了吃啊。&rdo;
那家伙说:&ldo;别人吃我不管,反正我没吃。&rdo;
健叔说:&ldo;有本事你管那十只鸡到老死啊,保护起来啊。&rdo;
那家伙说:&ldo;这怎么可能?&rdo;
健叔说:&ldo;是啊,你看,你把鸡放了,让别人吃了,还不如让我吃了。&rdo;
那家伙说:&ldo;不行,这些鸡不是鸡,在这个团队里大家都是平等的。&rdo;
健叔说:&ldo;那这些是什么?&rdo;
那家伙说:&ldo;这些是演员。你怎么能把我们的演员吃了?&rdo;
健叔一怔,想半天说:&ldo;是啊,你看,你一会儿把这些演员都放了,让别人吃了,还不如让我吃了。&rdo;
那家伙说:&ldo;这和我们这个团体的形象很不符合。&rdo;
健叔说:&ldo;你看,我也不算是你们这个团体的,我是群众演员,那些鸡也是群众演员,你们呢,是艺术家。群众演员吃群众演员,这很正常的。&rdo;
那家伙说:&ldo;总之不行的。&rdo;
健叔说:&ldo;你怎么这么啰嗦,那我白演了?&rdo;
那家伙掏了掏兜,说:&ldo;我只有二十块。&rdo;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说:&ldo;兄弟,你看这样,这鸡呢,你反正也要放掉,我们呢,就抓回去两只,我们也不吃,吃了多没意思,几口就没了,我们养着。你看这个兄弟,手脚都不利索,医生说要多吃鸡蛋,正好,这鸡也能下鸡蛋,我们就吃鸡蛋你说行不行?&rdo;
那家伙考虑半天,没说话。
这时候,刚才被我和健叔骚扰过的那位姑娘又缓缓走过来。健叔手里拎着两只鸡显得手足无措。姑娘走到那家伙面前,一拉手问:&ldo;阿雄,怎么了?&rdo;
我和健叔同时明白,原来这姑娘是这位叫阿雄的艺术家的女朋友。
阿雄说:&ldo;没事的,没事的,他想拿走我的鸡。&rdo;
姑娘说:&ldo;不是说这是用来表演的吗?&rdo;
阿雄说:&ldo;是啊,他帮我表演了一会儿,说要把鸡拿走。&rdo;
健叔在旁边挠头插嘴说:&ldo;吃鸡蛋,吃鸡蛋。&rdo;
姑娘温柔地说:&ldo;你看,人家也帮你表演了,也不是要吃这个鸡,你就给人家吧,啊?别那么固执。&rdo;
阿雄说:&ldo;可是表演要用十只鸡。&rdo;
姑娘说:&ldo;八只也一样的,乖。&rdo;
这时候,绑在阿雄身上的一只老母鸡叫了一声。
健叔说:&ldo;其实不是这样的,开个玩笑的,我们要吃鸡自己可以买的,也不缺这两只鸡。玩笑,玩笑。&rdo;
姑娘没理会健叔,继续对阿雄说:&ldo;给人家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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