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叱炎已非彼时的叱炎,希乌大权在握,仍要为长姐报仇么?清河心中万般纠结,不知是否该将实情相告,让他收手不要再对付玄王。她蹙起眉,目光落在他搅着茶沫的手上,不禁问出了口:“我心中亦有可汗人选。那么,大人可愿来帮我?”希乌颔首,微微一笑,抬手将案上的那卷大可汗遗诏推到她面前,示意她打开。清河摊开卷轴,看到所列之人,心下又惊又喜,耳边传来希乌悠悠然的声音:“如此,可算为公主效力的投名状?”王庭中的宰相希乌识人断面,智多近妖,果然不出所料。“但……”希乌话锋一转,阴恻恻的语调响起,“我心中,下任可汗的人选,另有其人。”“公主殿下,要如何令我转念呢?”希乌笑而不语,肆无忌惮地审视着她精心描画的妆容和纤细窈窕的身姿。清河不喜他这副胜券在握的表情,她捉摸不透,反被他盯得颇有几分不适,伸手敛起垂落下去的披帛,遮住香肩,欲起身告辞。希乌并未拦她,仍是顾自垂头坐在席上,不动声色地继续点茶,唇角勾着一丝浅笑。不知在笑谁。很快清河就知道他何故一副看戏的神情。门外骤然传来兵戟相碰的争斗之声。有人在硬闯希乌的毡帐。未有持续多久,守卫仿佛都被打趴下了。“殿下,大人已歇下了。哎,殿下,怎可擅闯宰相寝帐……”然后便是帐门外侍从的闷声,倒地没了动静。随后传来另一个侍从高亢的禀告声:“玄王殿下到。”清河猛然回身,收了步子不敢再向帐门走去。他不是在王帐处理掖擎后事么,他此时怎会来?她慌不择路,帐内空旷,唯有一案一榻而已。她只得看向案上镇定自若的希乌,既是羞恼又是求救。希乌眉目幽然带笑,头一偏,朝一旁的榻上扫了一眼。他在示意她躲在他寝榻上。帷帐之下的胡榻上,有一大摊平铺的素纹衾被,容纳她娇小的身躯已是足够。可……如此十分不妥。熟悉的脚步声已逼近。可眼下,除了这榻,别无法子。清河无法再犹豫,她只得紧紧闭上眼,飞身上了榻。窝进衾被的一瞬间,帐中灯火被希乌骤然熄灭,整个茶香缭绕的帐中顷刻浸没在一片暧昧的黑暗中,唯有余烟缭绕,当断不断。厚厚的衾被上萦绕着陌生的蘅芜香,沁人心脾。可本是沉心定气的香薰,此刻却让她心口躁动不已。秋日燥热,衾被捂着,她身上更是渗出了一层薄汗,已透湿了薄纱的衣料,黏在了她体肤上,湿腻腻的。她也不知道怎地今日就不敢在希乌处直面他。或许是心中藏了不想让他知道的事。她的私心,她的筹谋,何尝不是为了两人的今后呢。只望他此次只是来找希乌有事,不要发现藏身榻上的她。清河轻叹一声,在衾被中僵缩着身子,一动不敢动。“我一来,宰相大人便熄烛歇息了。可真是巧。”长风刀柄一挑,掀起帐帘,大步进入漆黑的帐中,鹰视狼顾,扫视一圈空荡荡的帐内。他来到案前,居高临下,俯视着座上独自饮茶的希乌,气势逼人。“我的帐子,玄王殿下说闯就闯。来都来了,不如饮口茶再走。”希乌笑得端持,避开他冷若寒霜的目光,垂下眸光,看向空座上的杯盏,意有所指。不用他刻意提醒,长风都注意到了,座下无人的案上,那杯孤零零的茶盏沿缘,印着一圈淡淡的口脂痕。在幽深的夜色下,只浅浅一道红,却甚是醒目且磨人。长风目色一暗,强压着心底翻涌的怒意,不顾希乌似是而非的再三邀约,朝那座被朦胧绢帐环绕的胡榻走去。希乌冷哼一声,道:“玄王殿下来此,可是疑心我藏人?”他语带嘲讽,意在挑衅,道,“玄王殿下当日病中也在身下藏娇,我身体大好着,如何藏不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长风不语,用刀柄撩开了轻薄的纱帘,一团微微皱起的厚被映入眼帘。被角处,满溢出一缕一指长的青丝。蜿蜒其上,如一道墨黑的弯钩。将他的心一下子勾紧了。似是察觉到了露馅,那缕乌发正被一点一点抽回被中,再遮起来。长风死死盯着,怒火中烧,又气又急,哭笑不得。他一把将衾被抱起,扛在臂弯下,不顾被中人被吓得不断扑腾的手脚,不言不发转身就往帐外走。希乌起身,又隔空道了一句,“公主对我的心意我自明了。我希乌,必当为公主卖力,效犬马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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