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姬身上的淤伤还罢了，折断的双腿必须接骨，小小的孩子极能忍，疼得一头汗也不吱声，苏璇看她横遭折磨，好容易长圆的嫩脸变得青紫可怜，心底异常不好受。

苏璇在榻边陪了许久，直到阿落昏然睡去，才无声的退出，回到了自己房内。

叶庭知道他心境低落，说了几件闲事，直到他平复后才提起，&ldo;这次你出剑重了，断了两个人的腕脉，今后还是留些分寸。

行高于人，众必非之，不要轻易落了话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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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璇抹了一下脸，不知能说什么，&ldo;天下可有我这般无能的师父，害徒弟伤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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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庭拍了拍他的肩算是安慰，片刻后道，&ldo;带她回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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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璇有一刹那的愕然。

叶庭知他不解，叹了一口气，&ldo;不错，我压根不赞同你收她做弟子，偏你一直固执，而今也看见了，这类的事情以后更多，你身边再有弱者就是害人害已，既然放不下，不如将她送回天都峰，至少安全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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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璇清楚依门派的常例，几乎不可能接纳胡姬，&ldo;师兄说的有道理，可阿落未必适宜这样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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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纤长的秋虫在窗边飞舞，长长的翅膀带着半透明的花纹，阳光下极是漂亮，苏璇方起念要捉给阿落玩，忽的一只雀鸟飞来，三两下将秋虫啄咬入腹，余下半截透亮的翅尖在鸟喙外颤动。

叶庭正好借景劝说，&ldo;你看雀鸟强健，处处皆是美食;秋虫羸弱，步步考验生死，将秋虫置于雀鸟云集之处，与杀之无异。

她在山上过得再差，也胜过随你在江湖上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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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璇想了一阵，仍觉不妥，&ldo;她离了我无人教授，如何学剑?何况师父和长老也不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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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庭心思缜密，说起来一句比一句更难争驳，&ldo;师父和长老我去帮着说服，你收她为徒是要护她平安，又不指望她武学大成，有什么相干。

何况再过年她长大了，纵是师徒也当避嫌，更不可能带着四处奔波。

哪怕你不惧流言，她的名声还要不要，难道让别人说她以色事师?&rdo;

最后一句份量实在太重，砸得苏璇哑口无言，再也没了声音。

第43章良与莠

为了照顾阿落，苏璇在当地道观住了一阵，好在她年纪小恢复力强，等抵达天都峰下，已经可以勉强脱去木拐走几步。

她仰着小脑袋，好奇的望着遥远的峰峦，那里覆盖着皑皑的白雪，冰银净亮。

山间每逢十月底开始落雪，来年三月才会化去，期间山径被凛冰覆没，游人香客绝迹，隐士居士亦会避去，唯有正阳宫的道人耐得住严寒，大雪封山依然修剑不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