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点头。
刘晋雅的感动劲忽而消退了不少,冷下脸。
她差点把爸爸欠债逃跑的话说出来的时候,忽的被一旁静静戴着的钟瑜晓扯了扯指头。
&ldo;他不在。&rdo;刘晋雅看了一眼妈妈憔悴的脸色,忍下了,换另一个更委婉的说法。
妈妈皱眉,吞口口水,说出了醒来后最清晰的一句话,&ldo;我要离婚。&rdo;
‐‐
之前联系好的王阿姨准时到达医院,凭着经验看了下妈妈,点头说,&ldo;病人意志力坚强,这对于治疗很有好处,你不用太担心,一般这样的病人最后都能痊愈的。&rdo;
坚强?要是没听到妈妈的离婚宣言,刘晋雅肯定没法将这个词跟软弱的妈妈扯上关系,如今一听心情复杂。
钟瑜晓不解,&ldo;怎么了?&rdo;
&ldo;没有,我只是感觉妈妈变了很多。&rdo;刘晋雅抿抿唇,&ldo;身体上,精神上……都不像以前的她了。&rdo;
&ldo;不好吗?她愿意跟你爸爸离婚了。&rdo;钟瑜晓一直安静在旁边观察着,约莫能猜出点妈妈的变化在哪里。
刘晋雅点头,&ldo;好,但也让我想到妈妈是不是一直听着身边的声音,知道爸爸离她而去,知道……&rdo;
说到这里,她难堪地闭上嘴。
前不久,刘晋雅就站在妈妈的床边,跟要翻倍工资的护工说着话。
她最希望的是妈妈专心养身体,一想到可能经济上的拮据情况被听了去,便觉得自己没有给妈妈一个无忧无虑令人安心的养伤环境,实属无能。
&ldo;别多想了。&rdo;钟瑜晓不能全部读出这些想法,看到她眉头紧蹙缩手缩脚正与工作上做不好的内疚表情相合,耐心劝说,&ldo;现在想的应该是以后的事情,阿姨在渐渐好起来,你高兴一点,她看着也开心啊。&rdo;
刘晋雅觉着有理,连忙扯出个笑脸,&ldo;我这样好吗?&rdo;
钟瑜晓很实诚,&ldo;太假了。&rdo;
&ldo;噢。&rdo;刘晋雅不服气地争辩,&ldo;我一个晚上没睡,精神不好当然笑得勉强了。&rdo;
&ldo;是吗。我也一个晚上没睡。&rdo;
&ldo;啊?&rdo;刘晋雅呆呆抬头,正好对上钟瑜晓勾起唇角的粲然笑颜‐‐明明面色是憔悴的,眼眸却盛了晶亮的光彩,满满是温柔笑意。
她自愧不如,低头说,&ldo;我没法笑得这么漂亮自然。&rdo;
钟瑜晓瞧她老低着头,不客气地伸手摸了摸,&ldo;能的,你爱着妈妈,看着她好起来自然会笑。&rdo;
刘晋雅顺着这话想象了一下,发现真是这么回事。
但她细细琢磨,感到一丝微妙的气息。
钟瑜晓看着她,不管多累也开开心心在笑呢。
这是隐隐约约的表白吗?
钟瑜晓的感情,刘晋雅是在强吻的惊吓情况下知晓的,每次想到都有一点害怕。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她渐渐地淡忘当时的惊惧,再听钟瑜晓委婉诉说,内心有所触动,轻轻痒痒像是羽毛拂过去一般。
这种悸动很磨人,她紧张地别开眼,小声说,&ldo;你一个晚上没睡,累了吧?我们跟王阿姨说一声就回家休息好不好?&rdo;
钟瑜晓没回应。
刘晋雅以为钟瑜晓不情愿,忍下羞怯抬起头。
钟瑜晓侧过身子,正对着医院的墙捂嘴打哈欠,因为昨晚靠在她肩头而翘起的头发随着动作一动一动,完全坏了早上精心洗漱整理过的气质形象。
&ldo;噗哧。&rdo;刘晋雅霎时也不记得疲累了,笑出声来。
钟宝宝不高兴了,&ldo;不许笑。&rdo;
刘晋雅心里偷着乐,面上是板起脸听了话,&ldo;哦。&rdo;
钟瑜晓轻哼一声,转身要带头进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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