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下一次再见,谁也不知道是多久以后了吧。
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啊。
天边的颜色,渐渐有些晚了,旁边的马夫看她还没有回去的意思,于是出声提醒了:&ldo;小姐,我们该回去了。&rdo;
司幽深深吸了一口气,未曾说话,在最后看了眼马车消失的方向,只转身走上了归途。
天,已经黑了。
国公府的人在安静得有些过分的氛围中吃了一顿饭。沉煦不敢跟司昀说,厨房的芝麻菓子早就做好了,也不敢问什么时候送去司幽房里。他们一直在前厅中,一整日议事也在此处,几个弟子都知道,司昀是为了在司幽回来的第一时间就看到她,但是这么久了,司幽却一直没有回来。
眼见着天已经黑透了,司昀让人拿了书在前厅坐着看,徒弟们就在围在前厅的大门口,悄悄咪咪咬耳朵。雪析瞥瞥看书的司昀,又瞥瞥国公府的大门口,压低了声音问沉煦:&ldo;小师妹这个时候了还不回来,难道是偷偷跟着那几个人跑了吗?&rdo;
沉煦皱着眉头说:&ldo;你别乱说话。&rdo;
&ldo;其实这事儿也不是不可能的。&rdo;老十六捂着嘴靠近众人一些,悄声说:&ldo;师傅今日有些奇怪,准备了这么大的马车,好像就是给小师妹留的位置,而且今日小师妹来晚了,师傅不还让她去追么?我听说啊,师傅悄悄让人处理了小师妹身边的眼线。&rdo;
莫离大惊:&ldo;那不是直接得罪了皇上吗?那可都是皇上安插过来的眼线!&rdo;
&ldo;这事儿我也听说了。&rdo;凭赋半低着头沉吟:&ldo;早上师傅单独找了小师妹说话,铃铛那群丫头全部都被撤走,然后师傅就让小师妹去追昊暄国那几个人了。&rdo;
沉煦眉头紧锁,雪析拍拍胸脯说:&ldo;完了完了,这是要出事啊。那她之前说要吃芝麻菓子,难道是为了蒙蔽我们?&rdo;
莫离脸色也不好:&ldo;阿幽是当朝郡主,若真的私自离开中原,皇上追究下来是要引起大麻烦的。如果她跟着那几个人去了昊暄国,一个不好,还会引起两国纷争。我看那个浮绝也是昊暄国的重臣,连公主他都不要,没道理为了阿幽做出这样不理智的事情来啊。&rdo;
&ldo;理智?探子回报的资料你又不是没看,浮绝以前为了司徒水幻做的那些事,有几件是理智的?你看看他看小师妹那眼神,若不是司徒水幻死了,我都要怀疑她跟小师妹是同一个人了。&rdo;雪析给他翻个白眼,对他不解风情的性子很是不满:&ldo;而且你让师傅跟浮绝换一下,我估计,更不理智的事都做得出来。&rdo;
&ldo;你差不多得了!&rdo;沉煦拉扯一下雪析,说:&ldo;一天到晚口无遮拦,现在更是师傅的闲话也敢说了!&rdo;
雪析嘟着嘴巴不再说话,众人之间一时遍布沉默。
&ldo;你们都在这儿干什么?我的芝麻菓子做好了吗?&rdo;
正是有些凝重的氛围中,忽有一道清脆的声音,从大门口的方向传来,闻声望去,正是司幽带着那个马夫大步走到了他们面前。马夫与众人见过礼,莫离挥了挥手他就自行下去了,倒是司幽就在眼前杵着,他们见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看着她,一个个脸色各异,最终还是沉煦第一个过来拉住了她的手,语出关心:&ldo;你可算是回来了,这大热天的,你的手怎么还有些凉?是不是身子还是没恢复好?&rdo;
&ldo;还是大师姐最疼我。&rdo;司幽嘻嘻一笑,撒娇般问:&ldo;我的芝麻菓子呢?&rdo;
&ldo;早就做好了,我让铃铛去厨房给你拿。&rdo;
沉煦说着便走开去找铃铛。这时司昀已经放下了手里的书,慢慢走到了弟子们的旁边,一双眼睛看向司幽,多的是复杂、疑惑和欣喜:&ldo;你回来了。&rdo;
他的声音竟然透出来一丝颤抖,莫离微惊,转头去看时,发现他虽然极力掩饰,可终究透出了两分紧张,或者说,是激动。
司幽笑着走到司昀面前,俏皮地反问他:&ldo;那不然呢?我只是没有马车走得慢一些,义父以为我不回来了吗?&rdo;然后允自笑出了声:&ldo;不是说了要回来吃芝麻菓子么?&rdo;
听到这个话,几个弟子才终于放下心,这个小师妹做事还是有章法的,到底师傅没有白疼她。
这样的场合并不需要这么多的人,雪析给其他人递了个眼色,然后与司昀恭敬作揖:&ldo;师傅,我们先下去了。&rdo;
司昀没有回答,他们便当是他答应了,纷纷退走。等到偌大的前厅只剩了他们二人,司昀按捺住心里的期待,低低地问:&ldo;为什么不走?&rdo;
司幽始终保持着微笑,此刻半低着头,说:&ldo;义父教养了我八年,难道我就白白承了这份恩情,然后理所当然地走掉么?&rdo;
司昀神色一凛,语气中有些微的压抑:&ldo;你留下……是为了与我两清?&rdo;
&ldo;断然不是这个意思!&rdo;司幽立刻否认,司昀的脸色才缓和了些,过了会儿,又听到她压低了声音:&ldo;皇上如今对义父是愈发地防备了,若我再一走,皇上借此随便给义父安个罪名,国公府上下都要遭殃。退一万步说,义父已经做好了应对之策,但我在义父的庇护下八年,临要走的的时候,难道还要义父为我鞍前马后吗?&rdo;
这番话说得不无道理,司昀决定放她走的时候,就知道了她说的这些后果。可是听了半天,他觉得她还是要两清的意思,心里不由得开始有些慌乱,努力地调整了心态之后,他终于清晰地认识到了这个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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