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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第2页）

若是就这样结束了，我应该是幸福的。

可是，只是那样就足够了么？

……

乱葬岗上，飞沙走石起了一阵妖风刮起遍地雪片飞舞，同时天际微显雷光轰鸣，大雨将至。

卫散宜愣了一愣，露出一抹轻蔑至极的笑意。

&ldo;就算会引天雷，你也是斗不过我的，纸，这又是何必呢？你也知道，越是反抗，越是只会让他死得更惨吧？&rdo;

&ldo;无妨，便是保护不了他，我也……绝不会放过你。&rdo;

除非你把我们一起杀了。反正我也只是你养的一具尸体而已，对你来说，弄死我也根本易如反掌吧？

&ldo;不，我不会杀你的，&rdo;卫散宜却呵呵一笑，看穿了他心中所想，&ldo;毕竟你是我从小养大的宝贝。就算再怎么不乖，再怎么不肖，我也永远不会动你。纸，只有你是特别的，只有你是死不掉的，你会一直活着――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要在这世上满怀痛苦地陪着我，要知道，那会是非常漫长、非常漫长的时光，一定足够你……好好享受的。&rdo;

&ldo;我是……特别的？&rdo;

特别在什么地方呢？&ldo;特别&rdo;在从小就被你无缘无故地憎恨着么？

慕容纸不明白为什么。师父不疼他，从小就没有一点疼爱，长大之后更是把他当奴役驱遣，后来甚至拿来发泄欲望，却自始至终，从来没有把他当人看过。

&ldo;师父为什么那么恨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rdo;

我自问曾是谨言慎行的乖徒儿。不曾有二心，行止有礼，没有害过人，更不曾辜负背叛师父。

你为什么……就那么恨我呢？

你一生爱过好多人。而我从小就在你身边，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分给我一点点的疼爱呢？

&ldo;因为你是个孽种。&rdo;

卫散宜向来喜欢捏着他的脸，喜欢用长长的指甲在他脸上划下血印。而如今，慕容纸总算知道为什么了。

&ldo;因为你流着那两个贱人的血，还生着这么一张惹人生厌的脸。&rdo;

仿佛醍醐灌顶一般，慕容纸终于意识到为什么卫散宜每次在看着自己的时候，都仿佛是在看一歌什么很远的地方――他根本是一直透过自己的模样，在看着一个别的什么人。

&ldo;你问我你做错了什么？这个问题，你问你爹娘去吧。&rdo;

&ldo;等你跟我活着，活到到世间万物湮灭的那日，去地府问你那阎罗炼狱里被割了舌头的爹娘去，问问他们――当初为什么要骗我？&rdo;

&ldo;这都是报应啊，纸，他们造的孽，报应在你身上。这是你慕容家欠我的，是你活该。&rdo;

……

原来，根本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而是我生来，就带着原罪啊。

慕容纸惨然一笑，却见卫散宜比他笑得要夸张多了，可那笑容此刻与其说是疯狂可怖，不如说是莫名地悲惨至极。

他就那么笑着，捏着一张相似的脸，无比凄惨地仇恨着、报复着早已不可能听见的人。

这是何等可悲可恨的痴人，活了不知道几百年，却全然没活明白啊。

……而我呢，在旁人眼里，也是师父一般的痴人么？

我最后，也会如他一般一无所有，最后亦变成他那副凄惨的样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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