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他竟不曾告诉我,害我没有多陪姐姐,与姐姐一切分担。&rdo;谢容华怨艾的语气,让我感觉到她对我真切的关心。
&ldo;姐姐,坚强如你,一定可以度过的,我们一起陪着姐姐。&rdo;顾婉仪握紧我的手,鼓励着我。
&ldo;是,坚强如我,骄傲如我,没有什么输不起,没有什么承受不起。所以你们无须为我担忧什么,想想倘若这次落千秋一睡不醒呢?如今的瞎总好过死,再者你们看我像瞎子么?我觉得自己可以看清一切,穿透一切。&rdo;我有意转动着眼珠,让她们看到我的眼睛不会因为瞎而失去灵气,我依然可以看清世事人情,万物皆入我心中。
&ldo;这一切,究竟因谁而起,伤了姐姐的眼睛,还伤了姐姐的……&rdo;谢容华欲言还止。
&ldo;伤了我的烟儿,烟儿,就是我和皇上的皇儿,这一切我都知道了,你们以后不必再小心言语,一切我都可以承受。&rdo;我接过谢容华的话,坦然地说道。
&ldo;一切都是上官流云所为,她应该为她做过的事付出代价。&rdo;舞妃狠狠地说道。
&ldo;雪姐姐,你是如何得知的?&rdo;谢容华禁不住朝舞妃问去。
&ldo;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事情到最后,都会露出破绽来的。&rdo;舞妃回答道。
&ldo;其实我们刚才匆忙赶来,也是知道消息,是顾妹妹那边得来的消息,说许贵嫔那边有宫女传出话来,湄姐姐落秋千之事,是许贵嫔所为,而背后主谋可能就是云妃了。&rdo;谢容华款款道来,我想起刚才我和舞妃下棋时她们匆匆而来的脚步,原来就是为了此事。看来事情真的要水落石出了,只是这一次是否又会像我中毒那次事件一样被她逃脱么?
&ldo;这下好了,看来到了关键时刻,这一次不能让她再侥幸逃脱。&rdo;舞妃话语带着欣喜,她的想法原来同我一致,就是不能再让上官流云逃脱了,不容她再狡辩。
&ldo;知道那宫女是谁么?又是跟谁传的话?消息可靠么?她现在处境安全么?&rdo;我一连串的询问下去,因为我知道此事若还有他人所知,那么这消息便不再管用了,若被云妃和许贵嫔知道,绝不会容许那宫女活过今天。
&ldo;湄姐姐大可放心,这宫女和我宫里的一个小宫女锦儿是亲生姐妹,这次因为锦儿家乡闹饥荒,我见她平日里机灵懂事,赏给她不少银子,她见我如此待她,又知我素日与湄姐姐是深交,才将隐瞒这么久的事道出来的。&rdo;顾婉仪将事情原委缓缓道来。
我听后恍然,但又禁不住问道:&ldo;那宫女在许贵嫔身边看来很得宠信了,不然这么重要的事也不会让她知道的。让她知道甚至参与此事,还留她活口。&rdo;
&ldo;是的,是她身边很得力的宫女,也许因为姐妹情深才说出来的,而锦儿又被我打动才将此事告知我。&rdo;顾婉仪轻声答道。
&ldo;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能不顾那宫女的安危了,此事需要斟酌了再处理。&rdo;我思索道,又问:&ldo;这宫女唤何名?&rdo;
&ldo;袖儿,锦儿的姐姐,在许贵嫔身边也有好几年了。&rdo;顾婉仪微微答道。
&ldo;难道湄妹妹有更好的计策么?倘若事情不趁早处理,拖得久了反而会对袖儿不利,不如早些告诉皇上,让他早点儿处理此事,只要许贵嫔和上官流云获罪袖儿自然也就安全了。&rdo;舞妃为此事做着她的分析,听来的确有理,但我认为还是有些操之过急,没有胜券在握,我不能不顾及袖儿的安危。
&ldo;还没有更好的计策,若真是她,我也不会再宽恕于她。只是此事非同小可,既然知道上官流云的来头不小,我们更要小心应付,以免又错过良机,反而弄巧成拙。&rdo;我一边说着,一边在沉思,想着是否有更好的计谋将此事揭穿。
&ldo;姐姐此次一定不能手软,若再不制止她,反而会引起更大的祸害。反正我们都会站在你一边,支持你。&rdo;谢容华始终握紧我的手,她知道我如今看不到她,只凭着肢体来感觉她对我的关怀。
&ldo;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事有蹊跷,就算我的事的确是上官流云所为,可是如意之死,却不一定与她有关。再加上以前中毒事件,这事情没那么简单的,不是一个人所为,一定还另有其人,所以不能轻举妄动。&rdo;我分析着,心中的确一直有感觉,这些事,绝非云妃一人所为。只是隐藏在背后的人还不知道,这个人才是真正的高手,藏得那么深。
&ldo;妹妹,不能拖之过久,久则生变,或许这样先把云妃给扯出来,对藏在后面的人也会有影响,能不能做到我自岿然不动,就看那人的定力了。&rdo;舞妃言下之意,是要借云妃的事,再寻出隐藏在背后的那个神秘之人。姑且这么称为神秘人吧,一切还只是在猜测中。
&ldo;容我再想想,你们也想想,看看还有什么良策,可以将此事处理好。&rdo;我始终思虑,倒不像平日的我了,我心中一直担忧连累无辜,不然我也不怕了她上官流云。她后面有长翼侯,我后面也有岳承隍,虽然他与我只是形式上的父女,但是他的地位也不容忽视,且淳翌会护着我,所以我与上官流云相斗,未必会输于她。
&ldo;要不这样,我让锦儿去将袖儿唤出来,然后让她暂寄月央宫,只等皇上来问话?&rdo;顾婉仪突然说道。
我轻轻摇头:&ldo;这也不妥,其实我还有一点担忧的是,袖儿面对我们的时候会说出实话么?许贵嫔能将这么重要的事让她知道,并且不杀之,留在身边,她们之间的主仆情谊一定非同一般。袖儿会为了我们而背叛自己的主子吗?我不想用手段让她说出事实的真相,那样也太强人所难了。&rdo;
&ldo;湄妹妹,都说你生性淡漠,凉薄无情,可是内心深处却这般柔软情多,你顾忌这么多,只怕到时对许贵嫔和上官流云都会手下留情了。&rdo;听得出舞妃话语中隐含几分怨念。
&ldo;雪姐姐,我沈眉弯做事一贯分明,此事是她们所为,我绝不留情,不但不留情,反而要心狠待之,让她们付出代价,只是我不想牵涉任何无关之人,这是我为人的原则。&rdo;我镇定地说出,语气也许有几分生冷,但绝非针对舞妃。
&ldo;好,好一个是非分明的沈眉弯,果然令我敬佩。湄姐姐,请原谅我直呼你的名讳。&rdo;顾婉仪紧紧握住我的手,让我感觉到她是真的懂我,懂得一个人,远比一切都重要。
&ldo;既然如此就静观其变吧,我之所以心急,主要是为湄妹妹抱不平,如今落得眼盲,再那么淡然处之,以后还不知道会如何,加之如意之死,以及云妃近日的反常,让我觉得不除她后宫难以安宁。&rdo;舞妃的话语让我听得出她的确有欲除云妃而后快的心思了,总觉得这一路走来,她越来越浮躁,不像我初见时那个柔弱的付春雪。而谢容华和顾婉仪反而淡定得多,这也就是人在高处不胜寒之故,所谓弦绷得越紧越容易断裂,亦是如此。
&ldo;当务之急,湄姐姐重要的是把眼睛治好,有了双目,做什么都方便。&rdo;谢容华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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