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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第1页）

&ldo;姐姐，你感觉到什么了么？&rdo;谢容华望着玉镜湖，试探地问我。

我一脸的茫然，轻轻摇头：&ldo;没有，太平静了，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让我恍惚地以为，我们所得到的消息是假的。&rdo;

&ldo;是啊，太平静了，这里与平日没有任何区别，仿佛更加淡静，静得让人怀疑一切都是假的。&rdo;谢容华眼神依旧没有离开玉镜湖，我能感觉得到，她如同我一样，试图想寻找些什么，可是一无所获。

我淡然道：&ldo;尸首打捞起来了，也就什么都不存在。这是皇宫，有严谨的制度，出了事大家也不能聚在一起议论纷纷，反而离这里远之，唯恐惹来不必要的事端。所以这里看起来，会比平日更加安静。&rdo;

谢容华点头赞同道：&ldo;是啊，想必就是如此，只要我们闭上眼，还是能感觉到昨晚风雨交加的时候，如意沉浸在水中奋力挣扎的场景，甚至有人就站在一旁看着她慢慢地死去。&rdo;

&ldo;然后便有了清晨的喧闹，尸首打捞起来了，被拖走了，围观的人也走了。就剩下此时的寂静，这样令人有些毛骨悚然的寂静。&rdo;我脑中浮现了一连串的情景，感觉到生命真的很轻贱，昨日还灿烂地欢笑，今日已成了冤死的鬼魂。

谢容华轻微叹息：&ldo;真是如水上浮萍，安静地漂浮，被打捞起来，就什么都不存在了，连痕迹都找不到。&rdo;

抵达翩然宫的时候，我本以为会无比地喧闹，或者是别的什么，一定不会与平日相同。然而我错了，翩然宫与往常没有分别，似乎更加井然有序。

有内监为我们开门，几位宫女迎上前来施礼：&ldo;参见婕妤娘娘，参见谢容华。&rdo;

&ldo;免了，你们家娘娘呢？&rdo;我朝着大堂望去，因为隔得远，看不见什么。

宫女恭谨道：&ldo;回婕妤娘娘，我们家娘娘在暖阁下棋呢。&rdo;

&ldo;下棋？同谁下棋？&rdo;我不解地问道，心中立刻浮现了许多的不解，舞妃的贴身丫鬟昨夜沉湖而死，究竟有什么理由，让她今日可以如此平静，还有闲情与人下棋？

宫女轻轻答道：&ldo;没有外人，娘娘独自下棋，同自己下。&rdo;宫女话音刚落，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可脑中还是一片迷乱。

与谢容华对视，彼此的眼神中都写着两个字：茫然。

执谢容华的手朝大殿走去，大殿也有宫女内监守着，一一对我们行礼。我们不予理睬，径自往舞妃的暖阁行去。

立在门后，却见得舞妃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桌案上摆放着一盘棋，她左手握白子，右手握黑子，正全神贯注地对弈着。

我也不在意是否会打扰她，和谢容华一同迈过门槛，走至她身边，她恍若走进棋境，丝毫觉察不到我们的到来，眼睛望着棋盘，仿佛凝聚了所有的思想。

谢容华打破宁静，启齿喊道：&ldo;雪姐姐，你如何一人在此下棋，还这般入神呢。&rdo;

舞妃也不回头，只低低说道：&ldo;两位妹妹且先坐下，稍等一会儿便好。&rdo;舞妃的话，让我自己她已经觉察到我们，只是不便起身相迎，不便招呼我们。

我和谢容华相继坐下，只相视看着，都不知何解，又不便说话，只默默地静坐等待。

回想着这一路走来的情景，似乎都无比宁静，玉镜湖的平静，以及这翩然宫的井然有序，加之舞妃的特别之举，让我有些费解。

然而，这一切究竟是什么原因呢？也许只有一会儿等待着与舞妃探讨，才会知道结果，也许，她也一无所知。

一重风雨一重凉

窗外微风吹拂，纤枝摇曳，一枝红杏斜斜地穿入窗棂，为什么她院外的红杏也是如此按捺不住寂寞，难道红杏生性如此？倚云而栽，攀墙而过，它们是失落些什么，还是在追寻些什么？

紫玉香炉青烟袅袅，氤氲着一段禅寂的光阴，我试图在这氤氲的烟雾中寻求宁静，可心里却隐隐地浮躁。

我与谢容华坐在那儿沉默不语，而舞妃只一心关注自己的棋，左右对弈，我不知道她在推测什么，又或者是计谋着什么。

半晌，她才放下手上的棋子，盈盈起身，走至我们身边，微笑道：&ldo;让两位妹妹久等了，实在抱歉。&rdo;

我打量着舞妃，着一袭流霞的云锦宫装，略施粉黛，眉间隐现几许风流韵致，丝毫觉察不出有半分悲痛，很难想象今晨她知道自己丧失了一位最贴身的宫女。

谢容华忙走上前，搀她的手：&ldo;姐姐，我和湄姐姐特意赶过来看你呢。&rdo;说到这儿，我想谢容华看着舞妃此时的情景，亦不知如何将所知道的事提起了。

&ldo;姐姐好雅致，方才竟独自对弈，湄儿还是第一次看到呢，平日也一个人偶尔会钻研棋局，却无法左右相对，更别说自己下完一盘棋了。&rdo;我朝她微笑说道，似乎也避免提起与如意相关的话题，因为此时实在没有那种气氛。

舞妃浅淡一笑：&ldo;呵呵，哪有什么雅致，不过是有些事想不通，自己排遣而已。棋并未下完，想不通的事依旧想不通，不如不去想，轻松自己，也轻松别人。&rdo;舞妃的话让我有些费解，又似乎明白些什么，她有心事，需要排遣，而她的心事，一定与如意的死有关。只是她表现得过于平静，平静得恍若不曾有一丝的波澜。

我轻轻走至棋旁，见棋局走得平稳，黑白二子相应，分不出伯仲，更不说胜负了。我暗自惊叹，舞妃在如此情况下还能保持这样的心境，真是不容易。换作是我，一定是心乱棋乱了，人与人这般不同。我的棋艺，与舞妃相比，永远都是天渊之别，心境也不同一般。我多了份沉寂，她的是镇定，我多了几分淡漠，她似乎又带有几分热情。我的淡漠，是对人和事，她的热情，又似乎只对皇上。

许久，我才缓缓说道：&ldo;姐姐，你的棋艺与心境真的很让我佩服，湄儿是自叹弗如。&rdo;

舞妃浅笑：&ldo;妹妹，每个人心中都一盘棋，自己是主角，就看你如何安排，如何布局了。其实，我也只是为自己的一份挑战，或者是自我怡情，别无其他。&rdo;

&ldo;棋中品人生，棋中知日月，棋中论成败，太多太多了，富含着禅机，又似乎一切都是空无。姐姐的知音是舞和棋，而我更多时候，宁愿慵懒地静坐，看一枚落叶，或者什么都不看，什么都不想。&rdo;我淡淡地诉说着，若是我遇到烦心事时，排遣的方式也有许多种。

&ldo;我也不过是自我宽慰罢了，至于可以从中得取什么，就随意了，刻意去追逐的事，往往令人失望。&rdo;舞妃看过一眼棋局，心绪淡淡地说道。

&ldo;姐姐，我实在还是忍不住，你真的没事么？你这样子，倒让我更担心呢。&rdo;谢容华终究还是按捺不住，看着舞妃急急说道。

舞妃轻微地笑道：&ldo;没事，妹妹不必担心，真的没事。这些不过是小风小浪，算得了什么呢，对我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rdo;舞妃的话极力想要掩饰什么，却又真的做到了处乱不惊。

&ldo;要做到处乱不惊何其之难，更何况此事不单纯是恐吓，而是真实地发生了，姐姐可以如此镇定，湄儿还是佩服的。&rdo;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听不出是褒还是贬，事实上我想要表达的是舞妃的淡定，而不是想要说她心冷，我知道她不是那样的女子，不会这般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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