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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第2页）

看着这目光，我面若红霞，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

停了一会儿，我深吸一口气，问道：&ldo;告诉我吧，你知道，我今日来此是需要向你要一个理由的。&rdo;

他临着窗，往远处眺望：&ldo;问吧，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rdo;

而我心空荡荡，却不知道从何问起，半晌，才问道：&ldo;你真的离开了这里么？&rdo;

他答道：&ldo;是。&rdo;

&ldo;何时的事？&rdo;

&ldo;你走后不久。&rdo;

&ldo;为何？&rdo;

他抬眉一笑：&ldo;需要理由吗？像我这样的人做事从来不问缘由，因为所有的缘由在我这里都不是缘由，我只是凭着感觉去做事，至于对错，我不想知道，至于结局，我也能预测。我告诉过你，我唯独不能预测的就是自己的结局。&rdo;

我薄冷一笑：&ldo;你终究还是没入仙乡。&rdo;说完，我轻轻推开那扇虚掩的窗，屋内瞬间通透了许多，半片阳光洒落下来，夹杂着细碎的粉尘。我指着窗外：&ldo;你看，这里多么安宁，青山为伴，绿水相依，你为何还要丢弃这里。&rdo;

他漠然一笑：&ldo;既然你觉得这里好，当日为何不留下？&rdo;我脑中闪过他当日留我情景，而我毅然地选择离开，而且告诉自己，无论将来是怎样的结局，我都坦然面对。

我有些恍然，低低回道：&ldo;我抵不过命运。&rdo;

他苦涩：&ldo;难道我就能抵得过么？&rdo;好无奈的话语，令我心中伤怀。

我微微点头：&ldo;是，既然抵不过，我又何必勉强于你，你有你的人生，更况你的人生比我更加艰辛。&rdo;

他清冷地笑，有种看尽浮华的寒凉，轻叹：&ldo;我本身就是邪恶的，你忘了么？我做过剑客，在我手下的死了的人成百上千，我捉的妖比我还善良，我救活一个人就要死去一个人……&rdo;我仿佛看到他的心底在经历着许多痛苦的挣扎，那些层叠的记忆一直纠缠着他，这个看上去外表明净如玉的男子，却被这么多伤痛的回忆禁锢，不得而脱。

我叹息：&ldo;忘了吧，忘了你会解脱，忘了就一定可以解脱的。&rdo;

他苦笑：&ldo;我的生命里没有忘记，你忘了么？我知晓一切，从来都是知晓，没有忘却。&rdo;好无奈的话，原来知晓一切比不知晓的人要痛苦这么多。的确，知晓一切却无力去改变一切，这样莫如懵懂不知，活在迷离的世界里。

我方才的气恼，方才的郁闷，全部散尽，看着他，心中竟滋生隐隐的疼痛，低低地说道：&ldo;可你也不要重新做剑客去杀人，你种不了菜，避不了世，过不了隐世的生活，你可以去摆摊算命，去捉妖，实在不行就去行医，再不然，回庙里也好啊。&rdo;

他扬嘴一笑：&ldo;如果你说的，都可以去做，也不会有今日的彷徨了。&rdo;

&ldo;你彷徨？&rdo;我看着他，眼神带着锋利。

他声音凄楚：&ldo;是，我彷徨。茫茫天地，没有属于我的归处，偌大的世间，容不得我。&rdo;

&ldo;那你，为什么，要刺杀皇上？&rdo;我终于还是挤出我要问的话。

他转眸看着我，随后轻轻摇头：&ldo;我没刺杀他，他的死与生，对我来说，一点儿也不重要。再说，我知道他的结局，他的结局不是由我来安排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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