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阿阳什么都没说,默默地坐在阿飞身边,陪着他望着对面的一片漆黑。
就算身旁忽然坐了一个人,阿飞仍然蚊丝不动。模模糊糊的,他从身边人的气味闻出了是谁,但他的心绪正在翻滚,实在是分不出心思给旁人。
他眼前浮现着李哩今晚俏丽的模样。可惜,这样好看却不是为了他打扮的。耳边听着从那边隐约传来的阵阵热闹声音,这声音像一根石锤似的,“咚咚咚”不疾不缓地敲打在他的心上,让他的心感到一阵阵钝痛。
再过一会儿,天空就会牵着她的手,在全族人的注视下,回到他们的新家,那个族长新分配给他们的新家。然后,他会压着她倒在床上……再然后,或许明年后年他们会有自己的小宝宝出生……
想到这,被酒精控制的身体更加愤怒起来。他讨厌眼前黑漆漆的一切,为什么不给他一点光亮?他讨厌那隐约传来的声音,为什么那声音不是为了他而响起?他更加讨厌身边坐着的这个人,他想独自静一静都不行!
阿飞猛得侧过头,双眼冒火地盯着阿阳。
阿阳也回过头来。两个脑袋近在咫尺,鼻尖快要碰上鼻尖了。阿阳闻着他猛烈的男性气味,伸出手轻轻地搂住了他的腰。她把头放在他的胸前,感受着那里剧烈的一起一伏。
阿飞满腔的愤怒被这份投怀送抱给打乱了。他的身体里突然冒出另一种感受。如果在平时,他能很好地控制自己,可是今天,他喝了太多的酒,心里又有太多的不甘。冲动之下,他也伸手回抱住了她……
阿阳心里高兴,抬起头,寻找着他的嘴唇。两个青年男女,在河边,在干柴烈火燃油的助攻下,倒在了一起……
河边黑漆漆,空荡荡,只有他们两个人。河水流动的孱孱声,远处传来的喧闹声,混和着他俩的喘息,此起彼伏……
天空在场上跳了几圈,和同伴们尽情地挥洒着欢笑和汗水。他时不时回头去找李哩,见她仍然好好地坐在那里,笑着看他,这才放下心。
几圈之后,他突然冲出队伍,不由分说地拉着李哩挤进跳舞的圈子里,人们赶紧给他俩腾了位置出来。
没有音乐,没有伴奏,他们跳得自由自在。想怎么吼就怎么吼;想怎么扭就怎么扭。李哩初下场,还有点放不开。片刻后,后面的天空推着她往前进,赶紧把别扭抛开,也跟着扭起来。
李哩跳了一会儿,感觉自己累了。算一算时间,晚饭也消化得差不多了。于是拨开天空扶着她腰的手,回到了火堆边。
天空也跟过来。李哩表示不想下去跳了,她累了。花姨看了一眼仍在挥洒热闹的兽人们,点头说行,那早点休息。
天空双眼一亮,今晚的睡觉对他来说意义重大。他可是盼了很久了!
天空殷勤地半搂着李哩往家走,不时提醒她注意脚下。花姨拎着袋子跟在后面。
他们来到新房。新房位于花姨家的上一层,是那一层最靠边的一个屋子。进了屋,花姨摸索着替他俩升起火堆照明,把手里的兽皮袋子放在墙边,提醒他们早点休息,就笑着下去了。
这间屋子比之前的单身宿舍大得多。石床上垫着厚厚的簇新皮毛垫,上面放着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棘草布做成的薄毯。花瓶放在窗户下面,里面换上了新摘的野花。地上也铺了兽皮,踩上去一点也不硌脚。
石桌上摆放着花姨特制的饮料和几个小碗,李哩的竹筒和竹碗也全部移了过来。就连门上的兽皮门帘也移过来了。
李哩看了一圈,见多数都是之前的东西,心里觉得很亲切。
天空等花姨走了,就迫不及待要拉她上床。李哩脸红起来,拍拍他的手,说:“我们先去河边洗个澡吧!”
天空不敢反驳,虽然他心里急死了。回身找了几片皂叶,便拉着李哩来到河边。
这时候的河边很安静,人们还逗留在广场那里嬉闹。天空拉着李哩,顺着石板路一路走来,两人边走边说话,惊动了河边的另外两人。
事毕之后,阿飞伏在阿阳身上,缓了很久也没起身。阿阳搂着他汗湿的身体,满心欢喜。
有人来了!阿飞猛地抬头,一下子从刚才爆发的热烈情绪中醒过神来,顾不上分辩来的是谁,赶紧拉着阿阳,从另一边悄悄地溜走了。
李哩把头顶的花环放在岸边石头上,头发里编的花枝也全部摘掉,抖抖头发,再也没有东西掉下来,这才进了水。
春末的河水很温暖,兽人们本来就体质强大,这样的水温简直像洗热水澡了。李哩漱了口,慢慢清洗头发,头发弄好了,这才擦洗着身体。
余光瞄到天空并没有进河,只站在河边的浅水处,一下一下地往身上撩水,有点畏缩的样子。李哩感到很奇怪,平时他可是最喜欢下水玩的。
天空笑了笑:“没事。酒喝多了,头有点晕。我就在这洗一洗就行了。你放心,我保证洗得很干净!”
听他这样讲,李哩便不再管他。自己把自己收拾干净了,天空也洗好了。李哩捡起两个花环,她觉得这东西很有纪念意义,值得收藏,打算放在屋子里,找个地方挂着。
天空拉着李哩的手,急急地往家走,一点也没有刚才洗澡时畏缩的模样。李哩心里有点忐忑,洞房这种事,听说过。但也仅限于听说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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