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在半空轰然炸开,璀璨的烟火点亮了他的眸子,也使相隔不远处的对方身形更加清晰。明明周围那么多人,但回眸的一瞬间,沈听眠的目光还是准确地落在了傅斯越的身上。他一时之间觉得自己是做梦,要么就是看到了一个和傅斯越很像的人。江城和z城相隔一千多公里,又是在江宁县这么偏远的地方,傅斯越工作繁忙,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可目光落在他的眉眼,落在他的鼻梁,落在他的唇上,心里的声音告诉他,这实实在在就是傅斯越。不是做梦,也没有认错人。他看着他越走越近,看着他凌乱起皱的大衣和难掩疲惫倦容的面孔,想转头离开,可脚步却不听话地定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看着他在自己面前站定,随后半弯下腰,长臂一伸,将他整个人都抱进了怀中。沈听眠侧脸贴在他的胸膛上,隔着大衣感受着他的温度,好半天后,才愣愣地眨了眨眼。接连两天一夜未曾合眼,饶是傅斯越是铁打的都撑不住。可所有的慌张、急迫,在抱住怀中人的这一瞬间就消散无踪,余下的,唯有安心。感受着怀里人细微的挣扎,傅斯越抱着他的手紧了紧,脑袋埋在他的颈窝处,闷闷的说了一句:“别动。”他喃喃道:“我抱一会儿就好。”不远处的烟火仍在盛放,沈听眠眸中光芒明灭不定。听了他低低的喟叹话语,垂在身侧的五指微微动了动,到底还是未有动作。这一处桥在公园的角落,相对偏僻,再加上周围人的注意力多集中在烟花上,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并不多。可随着最后一朵烟花的光芒在黑色的夜幕中泯灭,一直寂然无声的人群再次喧闹起来,沈听眠抿了抿唇,抬手轻轻推了推他:“傅先生……”傅斯越抱着他的双臂下意识地紧了紧,可随后,又慢慢舒展开来。两人再次退回到正常的距离,沈听眠眼睑轻垂,没敢看他,只是道:“傅先生……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傅斯越目光描摹着他的五官,反问道:“你觉得呢?”沈听眠看了他一眼,唇瓣微抿,没说话。他心里其实有些想法,但并不确定,更不理解,生怕那只是他的美梦,说出来后只会徒惹人发笑。傅斯越低低叹了一声,声音带着无尽的无奈:“我来找你。”沈听眠蓦地抬眸,随后眉心微锁,满是茫然。他刚想说什么,傅斯越就率先开口:“先听我说。”他深深看着沈听眠,道:“昨天早上那些话我不知道你听到了多少。”沈听眠神色一顿,唇瓣抿成了一条直线,傅斯越见状苦笑道:“但是那些并不是对你说的。”他一愣。傅斯越没忍住,抬手撩过他耳边的头发,指腹轻轻碰了碰他的面颊,好像这么简单的身体接触,就能让他心里的渴求缓和上几分。他说:“昨天早上刚起来,秦锐就跟我说之前的一个项目出了点问题,我急忙赶去公司,忙了一上午终于把项目处理完。秦锐那边又接到了之前合作过的一个老总儿子的电话,闹着要来z城找我。”他看了眼沈听眠的脸色,又道:“我让秦锐转达他,让他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两家的合作马上就要结合,不要死缠烂打,闹出让两家都不好看的事。”沈听眠神色怔松,傅斯越低声道:“你要来的事我根本就不知道,秦助理也没和我说……”结果就那么不巧,在那个时间点,就那么一段话,被他听到了。脑海中思绪混杂,昨日的那些话语和今天的交织在一起,沈听眠整个人都是乱糟糟的。所以,并没有所谓的死缠烂打,也并没有什么不要脸面。一切都只是误会?种种思绪在脑海中翻涌,沈听眠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是颤颤地抬眸看着他,良久后,才问了一个问题:“你这是……在跟我解释?”傅斯越点了点头:“是。”沈听眠舔了舔唇,隐隐约约的想法在脑海中浮现,他的声音有些干涩:“为什么要跟我解释?”他们明明只是协议情侣,别说只是误会,就算是真的,那又如何?协议到期之后,他们也就是稍微熟悉点的陌生人罢了,又何需费这么长时间,跨越这么远的路程,就来给他一个解释?角落里的路灯有些昏暗,傅斯越垂眸,看着少年被灯光照得昏黄的面孔,对上他清润中暗含紧张忐忑的眸子,忽然就想起那天晚上在包厢里,他是不是就是这么看自己的?当时的他早已心动,却仍就困守所谓的年龄和愧疚心态,而一再忽视自己的心意。以至于伤人伤己,造成如今这个局面。傅斯越闭了闭眼,头一回如此懊恼于自己的蠢笨无知。“因为我喜欢你。”他说。“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不想你误会。”周围人群喧闹嘈杂,对沈听眠而言,却仿佛隔了一个世界,虚幻缥缈,耳边仅存的只有那砰砰的心脏跳动声。他慢慢瞪大了眸子,眸光轻轻颤了颤,漂亮的眉眼处满是茫然。“你……喜欢我?”良久后,他半偏着脑袋,迟疑开口,语调慢吞吞的,带着些难以理解的疑惑。“是。”傅斯越点了点头,苦笑道:“具体什么时候开始的,已经不得而知了。或许是在第一次见你的那场宴会上吧,我刚进宴会大厅,目光就不由自主地落到了你身上。”“第一次见面……”沈听眠想起来了蒋明带他去的那场宴会,神色怔松。傅斯越认真地看着他:“可能你自己都不知道,那天晚上的你有多耀眼夺目。”岂止是他,当时又不知道有多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他扯了扯唇角,自嘲道:“所以在那天晚上在酒店遇见你的时候,除了酒精作祟,谁又能说不是我自己心动呢?”以往合作商送来的美人那么多,哪怕是脱光了躺他床上,傅斯越也能看都不看一眼。即便是醉酒状态,也能冷静地让保镖把人扔出去。更何况那天晚上他并未喝醉,又怎能将所有的冲动都归结于酒精上呢?“怪我太蠢,分不清对你的到底是愧疚还是喜欢,把所有不合理的行为反应强行归结为合理,骗了你,也骗了我自己。”沈听眠抬眸怔怔地看着他,突如其来的消息砸得他晕头转向,脑子里都是懵的,心下的情绪更是复杂,一时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做出别的反应。他唇瓣开开阖阖,好半晌后,才讷讷地问了一句话:“那、那天晚上,他们起哄着要你……亲我,你为什么不亲?”沈听眠始终无法回忆那股难堪的情绪,他想傅斯越或许是有点喜欢自己的,他想那么多人在那起哄,或许自己能借机试探一下他的想法,于是鼓起勇气,人生第一次、几乎不要颜面地、主动地发出了邀请。可是他却宁愿喝那些酒。沈听眠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只知道那场聚会的后半程在他的记忆中都是浑浑噩噩的,浑然想不起来都发生了什么事。傅斯越未料到沈听眠竟在纠结这些,可细细一想,少年素来面皮薄,当时说出那种话,又何尝不是鼓足了勇气?可结果呢?等到的却是他的拒绝,这又让他怎么会不多想?他心下懊恼不已,头一回如此痛恨于自己在感情处理上的愚钝。他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想亲你?”沈听眠迟钝地眨了眨眼。傅斯越看着他,沉沉的目光落在他的唇上,声音克制低哑:“我当时想握着你的手腕,扣着你的腰,把你按在怀里往,让你知道,说出那句话的后果。”想咬他的唇,吃他的舌,吮吸着他的味道,在他身上打下自己的标记。他抬手,指尖在他唇角一触即逝,仿佛用尽了毕生的自制力,才没有做出更出格的举动、说出更污秽下流的话。“但是我不想让他们看到。”他低声道:“你是我的,我不想让他们看见你那副样子。”那副被人滋润过的、如最娇嫩的花一般眼含春情、眉眼动人的模样,是只对他展示的,也只有他才能看到。沈听眠听他的话,对上他晦暗幽深的眸子,蓦地想起他把自己按在车里亲的时候,那极具侵略性的攻势和恨不得把自己揉进他身体里的力道……脸颊顿时不受控制地红了。他结结巴巴地开口:“你、你怎么”傅斯越半垂下眸子,眼睑轻敛,神态莫名有些可怜。他道:“无论是这一次也好,还是上一次楚江明的事,抑或是更早的时候,那个什么孙总听眠,我对你早已有了占有欲。”在他还没开窍的时候,他就已经将他划到了自己的领域中,不容许别人觊觎。沈听眠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心上人告白,本该是开心的事。只是……他垂在身侧的五指紧了紧,不自觉地摸上了小腹。只是……这个孩子……他低下头,唇瓣紧抿:“我、我不知道……”他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怎么说。能不说吗?怎么能不说?可如果说了,傅斯越……能接受吗?沈听眠脑子里乱得很,原本的惊喜浑然不见,只余慌张无措。“听眠,听眠,不着急。”傅斯越上前一步,克制地揉了揉他的脑袋:“我没奢望你能立刻给我回复,跟你说这些,也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心意。”他对上少年茫然的目光,道:“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不需要你立刻答应我。你可以慢慢考虑,只要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就好。”沈听眠闻言看了他良久,才慢慢收回了目光。他半垂下眸子,声音嗡嗡的:“傅斯越……”“你给我点时间。”让他好好想想,到底该怎么办。傅斯越笑了笑,应了声好,转而又换了个话题,问道:“你现在在哪儿住?”沈听眠看着他,傅斯越轻轻叹了一口气,声音满是疲惫无奈:“听眠,我已经两天一夜没有合眼了。”沈听眠闻言一愣,细细看去,才发现男人眼底的青黑浓重,唇边甚至冒出了一点青色的胡茬,整个人不复往日的利落干练,反而带了些颓废狼狈的气息。他说:“我实在太困了,介意收留我一晚吗?”沈听眠见他那般模样,心下不觉软了软,犹豫了一会儿,到底还是点了点头。“……好。”反正他租的房子房间多,也都是刚收拾出来的……应该没关系吧……公园离他家不算远,沈听眠依着来时的记忆,慢慢走回去,路上双方一言不发,似乎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直到到了家门口,傅斯越在门外看着那三层高的小别墅,点了点头:“这里不错。”沈听眠顿了顿,也道:“今天中午刚签的合约,下午找了保洁来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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