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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谢凝双手拢在袖子里，将这一个磕头跪拜不慌不忙地受了，才对夏侯淳说：&ldo;夏侯淳，你是怎么带兵的？身为护卫皇宫的羽林卫，你跟你的手下竟然连什么人进入皇宫也不知，皇族中人也认不清。夏侯卿，朕的性命可是交给你保护的，你就是这样保护朕的？&rdo;

夏侯淳忙跪地道：&ldo;末将知罪！&rdo;

谢凝又道：&ldo;还有你，禄升，你是皇宫的大内总管，侍立各宫门的小太监都是你的管辖之下吧？通传里外乃是你的职责吧？结果你如何做的？朕的皇姑来了，你竟不知？敢情天冷了，小太监们都去炉火边喝酒了呢？&rdo;

&ldo;老奴知罪！&rdo;禄升也吓得跪下了，&ldo;老奴甘愿领罚。&rdo;

谢凝当然不会真的罚他们俩，不过就是做个样子，敲山震虎而已。她叹了口气，道：&ldo;罢了，此事到此为止，来人，将长公主扶进来，给先帝尽哀。&rdo;

话音未落，两个穿着孝服的宫女便过来搀扶容华长公主，刚将容华长公主从地上扶起，左边的宫女忽然咦了一声，面容惊疑不定。

&ldo;放肆！&rdo;禄升喝道，&ldo;御前是什么地方？也能容你咦来咦去的？来人，将这贱婢拖下去！&rdo;

&ldo;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rdo;宫女忙跪下哭道，&ldo;非是奴婢御前失仪，实在是……实在是……&rdo;

她仿佛说不出口，目光不断地在容华长公主身上来回，最后落在容华长公主的手指上。众人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容华长公主的手指fèng里里还残存着蔻丹的颜色。再看看容华长公主脸上，乍一看铅华尽去，然而眉上还留着淡淡的黛粉痕迹，嘴唇上也还有淡淡的口脂。

显然，这位容华长公主在家还浓妆艳抹，听说自己儿子闯了祸才匆匆忙忙卸了妆进宫来的。

容华长公主登时脸色刷白，支支吾吾道：&ldo;陛下，我……&rdo;

&ldo;罢了。&rdo;谢凝疲倦地一摆手，&ldo;朕累了，您是朕的皇姑，朕不敢拿你如何。但，皇姑，里边躺着的可是你亲皇兄，你受君恩才有今日的泼天富贵，做人……不能忘本啊！来人，带长公主下去洗漱，再请长公主为先帝守灵。&rdo;

宫人们早有准备，立刻将容华长公主带到偏殿小室去，小宫女们将水盆端进来，两个老宫女在旁边站着，阴笑着说：&ldo;长公主，请吧。&rdo;

容华长公主伸手接帕子，宫人们却不敢动作，老宫女道：&ldo;长公主身份尊贵，如何是奴婢这等下贱之人能接触的？请长公主自行洗漱吧，免得出了甚岔子，回头奴婢们成了第二个孙员外郎，奴婢们只怕受不住呢！&rdo;

容华长公主只能自己去拧帕子，她将手一伸，登时浑身一抖，将水盆打泼了，骂道：&ldo;下贱的奴婢，你们竟敢拿冷水给本公主？本公主要你们不得好死！&rdo;

&ldo;长公主还是省省吧，您以为如今皇宫里做主的还是先帝呢？你且看看，太后如今还在为先帝守灵呢，难道太后不比您尊贵么？您让太后在那厢跪着，自己在这方闹脾气……&rdo;

&ldo;可别胡说了！&rdo;另一个老宫女道，&ldo;长宁侯府可比皇宫尊贵多了，仔细你的命吧！&rdo;

两人一唱一和，极尽嘲讽之事。容华长公主何时受过这等侮辱？只气得浑身发抖，但先帝灵前，太后与女帝就在外边，她一个人在宫中，着实不敢胡闹，只能忍着气道：&ldo;再去打热水来！&rdo;

小宫女忙忙地将热水给打来，容华长公主将脸上、手上的脂粉洗了个干净，对着铜镜检查无误之后，才转身而去。只是这心里的气实在咽不下，刚走了一步，又回身来一脚将水盆架子给踹翻了，脏水泼了小宫女一身，这才愤愤地离开。

老宫女等人看着也是心惊胆战的，等容华长公主走了才慌忙到禄升面前禀告道：&ldo;禄公公，奴婢们照您说的做了，只是这长公主……&rdo;

&ldo;由得你们多问？&rdo;禄升冷道，&ldo;下去吧。&rdo;

宫女们忙告退，禄升转身匆忙去了大殿，赔笑着叫道：&ldo;拜见长公主。&rdo;

容华长公主正要往太后身边去，闻言也不停下脚步，冷淡道：&ldo;做什么？&rdo;

禄升不得不挡在前面，&ldo;长公主留步。&rdo;

容华长公主大怒：&ldo;狗奴才，你敢挡道？！&rdo;

&ldo;长公主息怒，奴才是来领您到您的位置去的。&rdo;禄升陪笑道，&ldo;您是外嫁之女，行大功之礼，服孝九月，请这边。&rdo;

容华长公主的脚步一顿，她确实忘了服孝的规矩了，只想着离太后的位置近些，好跟太后讨些好处。但礼数不可废，她也只能随禄升离开。

禄升一直带她到大殿柱子旁的位置，才请她在蒲团上跪下，前面的小桌上放着念珠和佛经。

容华长公主四看了一下，问道：&ldo;怎不见其他姐妹？&rdo;

禄升道：&ldo;回长公主的话，章华、阳华、明华等三位长公主身在远方，未能及时赶回，您是最早回来奔丧的长公主。&rdo;

容华长公主脸上不禁又一阵难堪。先帝的兄弟都已尽去了，只有四个姐妹还在。她是先帝的四皇妹，上边有一个大皇姐明华长公主，下边有六皇妹阳华长公主、八皇妹章华长公主。容华长公主是她父亲启嘉帝最疼爱的女儿，不愿其远嫁，就许给了长宁候钟绍廉。明华长公主嫁得最远，是云南的镇南王，阳华长公主嫁得最苦，是西北靖西大将军，章华长公主则是嫁到了蜀中，丈夫是武侯世子。几位长公主里确实只有容华长公主离得最近，只是这奔丧的日子……

&ldo;长公主不必挂怀。&rdo;禄升轻声道，&ldo;女帝是个软心肠之人，到底是胳膊肘往里拐，您看世子之事陛下不是圆了过去么？长公主请放宽心，待女帝气消了，一切自然无虞。&rdo;

第8章送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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