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好踩着下课的铃声写完了,我拿起卷子准备交,看到王一船一手摆在桌上,一手支撑着脑袋,笔丢在一边,我走近想看看他写得怎么样了,却看到他只写了一句话:“天下皆白,唯我独黑。”
“下课了,卷子都交上来吧。”李丽萍在讲台上说。
“帮我交一下吧。”王一船说,他把卷子递到了我手上。
“你就这样交了?”我问。
他还是犹豫了一下,想了想,说:“交……吧,反正我也写不出来。”
“帮我交一下好吗?”孟长安把她的卷子也递到了我手上,我接了过来,她写了很多,试卷上只剩下了几行格子。
“快点交啦,没写完的别写了!”教室里很嘈杂,走动声伴着说话声,李丽萍在讲台上大声催促着。
我把王一船的试卷夹在了我和孟长安的试卷之间,交给了李丽萍。
……
今天晚自习的时候,我们班的灯又熄了。
“王一船,你又把教室弄没点啦?”有人在打趣着王一船。
“谁又砸坏开关了?”杨文略在黑暗中说。
“不是,是停电了,全校都停了,你看外面。”向晓攀回答她。
我走几步来到了窗边,外面果然黑漆漆的,学校里只有应急灯在亮着。天上的月亮是个满月,在它边上零星的散落了几颗难以察觉的星星。
我这时猛然想起我来班上的第一天就是坐在我现在的位子上,不过那时座位是紧靠着窗的,窗户干净透亮,不像现在这样焦黄、模糊,还粘着几根槟榔渣的丝,看外面还有着云遮雾绕的感觉。这应该是班里抽烟的人弄的,这窗户该擦了。
“大家都别乱动,我去找梅图南。”杨文略说完就跑了出去。
“我看可以溜了,全学校停电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修得好的。”甄萧动说。
马上,杨文略就跑回了教室:“梅老师让大家先别动,待在教室里上自习,她等一下就过来。”
“自习?这黑灯瞎火的,怎么上自习?”甄萧动嘟嘟囔囔着要回去。
“让你别动就别动!”杨文略凶巴巴地说。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甄萧动说。
“狗仗人势。”白谦勉在一旁接话,“徐成,老吴,去外面打球去!”他喊道。
“不准去!”杨文略也大喊,“在教室里等梅图南!”
这一等,就是半小时。
半小时后,梅图南慢慢悠悠地来了,她用手机开着手电筒点了一遍人数,然后推推她的粗框眼镜,开口道:“学校的电力系统崩了,电工师傅正在抢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电——”
“——那洗澡怎么办?”吴渡河问。
“一天不洗澡没事的,说不定等一下就来电了——”
“不行,我有洁癖,每天都得洗个澡!”吴渡河说。
梅图南拿光照向他:“你先把你衣服上那滴油搓干净吧。”梅图南嘲讽的话语引得全教室哈哈大笑,“好了,先各自回寝室去吧,今天就不上晚自习了,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早点睡!”她话才说一半,教室里同学们都站起身子几欲先走,要不是她扯着嗓子在讲台上喊我都以为她走了。
“都坐下!”她吼道,“不懂规矩是不是!要是这样就再坐十分钟!”她拿手机的灯一个个照着站起来的人的脸,“我看看都是谁害全班在等!”
教室里安静了下来,我这才听到了学校内的吵闹声,看来其他班也放了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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