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老师,我是男生公寓的宿管。”宿管老头说。
“啊,您好您好。”电话那头贾忠实清醒了一点。我和王一船都在想要不要提醒他电话打错了。
“你们班上的万锦,他觉得腰很痛,现在想出去一趟医务室,你同意吗?”宿管老头说。
“他在旁边吗?让我跟他说句话好吗?”贾忠实说。
“贾老师。”我接过话筒,声音很小地说。
“哎,”贾忠实应了一声,他的声音听起来格外亲切,“万锦,你怎么了,哪不舒服?”
我小声地说了一遍,可贾忠实没听清。
“我来说吧。”王一船说,我把话筒给他,我有点想吐。
“喂,贾老师,我是王一船,”王一船对着话筒说,“万锦他可能得了肾结石,这个我小时候也得过,和他表现出的症状一模一样,所以想带他去学校医务室开点药,想跟您请个假……是,这个我知道,万锦他实在是不舒服,想快点,您批个假也是一样的嘛,行吗……好,那我把电话给宿管了。”
宿管老头接过话筒嗯嗯啊啊了几句,把电话挂了,拿出了一个本子,对我们说:“贾老师给你们批假了,你们可以出去了,在登记本这里先签个名。”宿管老头翻开本子递到我们面前。
我们俩把名签了,王一船搀着我走。“走快点。”王一船在我耳边说。
“等一下!”宿管老头在我们身后喊,我们才刚走到寝室大门口。
“怎么了?”王一船说。
“你们过来。”宿管老头说,待我们过去,他把他那本登记本打开,指着我们签名的上面一行,“你们看这是什么?”
我凑近看,上面写着“理科七班班主任换为梅图南,联系电话……”
“小兔崽子,还想糊弄我,你们还年轻得很!”宿管老头推推他的老花镜得意地说。
“我们才换班主任没多久,贾老师也当过我们班的班主任,他应该也是有权利给我们批假吧。”王一船说。
“不行,他都不是你们班班主任了,怎么能行使这个权力,这个贾忠实,刚刚居然自己还不说,没睡醒的——”宿管老头还要骂贾忠实。
“——那现在打给梅老师也是一样吧。”王一船打断他说。
宿管老头瞟他一眼,拿着座机对着登记本拨起了号,拨一个看一眼,生怕打错。
“打不通。”宿管老头说。
“再打一遍吧。”王一船说。
宿管老头又打了一遍。“还是打不通,关机了。”他说。
“你打错了吧,让我来打。”王一船说。他照着电话簿迅速拨了几次,全都提示对方已关机。
“怎么样,我没打错吧?”宿管老头嘲讽似的对王一船说。
“那现在怎么搞?”王一船说。
“回去睡觉咯,还能怎么搞。”宿管老头微微低头,眼神不经过他的老花镜笑着看着我们说,一副得意的神情。
“可他都痛成这样了,为什么不能出去?”王一船有些恼了。
“这有什么办法,没有老师给你们批假,你们出不去,我也没有这个权力。”宿管老头声音也大了起来,“肾结石我也得过,死不了人的,年轻人怎么这点痛都受不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可贾老师明明都给假了,为什么不能出去?”王一船说。
“他又不是你们的班主任,他说的话不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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